夜色深重, 你再也无法定下心来。 结束和亚撒的通话,你的第一反应是披上外套,起身去窗边看看, 好像那样就能及时发现并劝住那个任性的Alpha, 让他回去,不要再来管你的事。 你很想出去没错,但你受不住亚伦这样一点后果也不考虑的做法——他的兄长此时明明已经有解决方案,正准备出手, 为什么不愿意耐心等待呢? 这就像是、像是…… 你无法形容心中的感受。 在房间静默片刻,你打开终端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出发,没有电子设备, 就意味着他连普通的交通工具也无法乘坐……会迷路么。 ……你怎么在担心这样的问题。 脑海思绪纷杂,你有心想转换心情,却愈发烦闷。不通风的室内让人感到喘不上气的闷热, 你踏着地毯下床, 想去开窗透透气。 然而你的手指搭在窗锁处,用力半晌,也没有将其移动半分, 你有些无言地松开力气,放弃与这大概被谁动过手脚的窗户搏斗。 汗水湿淋淋地落在发间,你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来到门边, 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走廊温黄的色彩投射进来, 光影摇曳间, 在白皙温润的脚趾边落下一道小小的光圈。 你披好衣服, 走出门去。 走廊很安静,军校生大部分有着规律的作息,这些皇家的少爷们也不例外;他们仗着家世和背景固然能顺风顺水爬到高位,但在Alpha残酷的竞争制下,自身的素质才是他们最大的本钱。 熬夜,酗酒,纵/欲,这些毒药般的诱惑会损耗他们年轻健壮的身躯,这个社会里永远不缺既有能力又有背景的Alpha,也不缺依靠着自身能力实现阶级跨越的人,因为是贵族子弟,这群人反而更加珍惜手里的底牌,以用来维护今后长长久久的话语权。 你明白这点,所以才能在这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但没想到还是有意外状况出现。 走廊尽头,你看见了倚在楼梯栏杆边的埃德加。 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贵族式私服,双排扣马甲箍紧腰线,袖口整洁有礼地扣在腕骨处。灰发卷曲,面容俊美,有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气质,早已看不出刚刚狼狈躺在地上时的模样。 “……” ……今天不该出来的,你想。 “闻鹊小姐,请留步。” 在你下一刻就要掉头返回房间时,他唤住你,声音冷淡而彬彬有礼。 你没有停下脚步。 “您不想知道自己何时能回家么?”看你毫无动摇的背影,他面无表情地沉思了一下,尝试另一种说法,“亦或者,亚伦目前的状况?” 你停下脚步,向身后的他投去了冷淡至极的一眼。 “以我目前的身体情况,应当对您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有疑问的话敬请查验。”埃德加那双烟灰色的眼眸看向你,同你商量道,“那就让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吧,闻鹊小姐。” Alpha的身体素质很好,你再次走近埃德加时,发现他眼角脸颊边的伤只余部分淤肿,卷曲的灰发一遮,看上去无损俊美。 “想说什么就快点说。”你离他一段距离处便停下脚步,抱臂看着仍旧靠在楼梯扶手上的少年,他高大宽阔的躯体勉强支撑在原地,看上去已经没有独自站起来的力气。 “既然你主动挑起这个话题,那就代表着你已经有放我回去的打算了吧,什么时候?” “稍安勿躁,闻鹊小姐。”埃德加垂落灰睫,平静道,“我有安排。” 又是这种傲慢过头的语气,你抿紧唇,刚想继续开口,便听见埃德加带有平静韵律的声音继续说道:“我请您来,目的是为了清除和亚伦·莱德的积怨,军校联赛在即,如果我们之间的旧账不曾清算,那么将会对团队协作有不利影响,将您牵扯进来,也是为了以更高效率解决问题。” “按计划,我们请您到此做客的时间不会超过五日,依照亚伦·莱德的性格,他不会对您视而不见。” 埃德加微微抬眸:“但现在,他始终没有回复过我们的信息,请问您是否知道亚伦·莱德身上发生了什么?闻鹊小姐。” “你在套我的话?”你皱起眉,“我问你的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你却反过来问我亚伦的事?我被你们挟制这么多天,你哪里来的信心觉得我知道外面的事。” “不,闻鹊小…” “而且,你刚刚说是清理“积怨”?为了更好的团队协作?”了解过皇家与联邦军校渊源的你忍不住挑眉,看向他仿若含着铅灰的眼眸:“清理谁的积怨?仅仅只是你们的吧。” “你觉得我和亚伦关系很好,可以利用我让他服软,磨掉骨气为你们所用,但驾驭这样一把充满不确定性的刀,你们看起来很有信心不被反伤啊。 对着埃德加,你连敬语都不再用了。 不知是因为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他们盘算着要抹去那孩子骄傲的事让你感到愤怒,你咬紧下唇,冷着声音逼问他,强烈的情绪点亮了你整张面孔。 埃德加微垂头颅,神情不变,过了一会儿才确认道:“闻鹊小姐,您说您与亚伦·莱德关系不好。” “是。” “那么现在为此发怒,我认为实非必要。” “……” 气氛一时间静默下来,埃德加眉眼冷漠,无声无息地靠在那里,像是只颓丧破败的灰犬。但他还有力气来和你辩驳,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问题。 你有些想反驳他,但所有言语涌到唇边却又消失,你有种被什么东西噎住般的错觉。 “承认心底的情绪又不是什么坏事,您陷入误区了,闻鹊小姐。”似乎感知到你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