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亮,一夜没睡好的许伯夫妻早早起身,叫了刘裁缝姑嫂一块下山。
果真没有向主子辞行。
今天的早膳是翠萍嬷嬷张罗。
淑玲是个能干的,不但能管厨房的吃喝,空闲了还教导小丫鬟们各种礼仪,虽然时间很短,小丫鬟们却也学得有模有样。
最难教化的就是那些被强留下来做粗使婆子,粗使大丫鬟的轻、老尼姑,这些人以前也不是做真尼姑的,过惯了花红柳绿的日子,那安得下心做什么粗使的婆子丫鬟,虽然惧怕梅若林这个新主子,却并不甘心。
翠萍过来张罗做早饭,这些轻、老尼姑婆子明显松懈下来,一直忙了不少时间才把早饭稀稀拉拉的做了。
吃饭时,一会菜里少了盐,一会又少了糖,那边又少了油,里边的菜有馊味,饭也是夹生饭。
翠萍嬷嬷心里明了是那群尼姑在使坏。
脸色难看无比,立马就把她们叫到跟前怒骂不止。
淑玲走时就给翠萍嬷嬷交代过这些人不服管教,她一人势单力薄搞不定,可叫午老四到跟前来拿罚棍,谁不服就打谁,翠萍还有别的事要午老四做,想到只是做饭,还能闹到那去便没叫他,没想到,这些人连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给她发难。
梅若林今天起得晚。
才起身,秀儿就拿了水过来给她洗脸洗手,裴炎还在外面处理院子,桌上放着温好的奶汁,眼神刚转到奶瓶上,秀儿赶紧拧干帕子放在水盆边沿搭着,三二步到桌边拿了奶瓶子双手捧到梅若林面前。
“小姐,要先漱口吗,我怕你口里没味喝着不香,今天早上我在山上摘了些香叶弄得盐水漱漱口,香香的不会涩口。”
“恩”
把奶瓶拿来放在手里,秀儿赶紧又去拿漱口水。
含上一口,果然有股香草味,味蕾立马被打开,清爽多了,漱了几吐了,吸口奶汁感觉淡淡的,“奶怎么稀了?”
“小姐好厉害,比平日少了一指甲盖的奶膏你也能尝出来了,小姐,奶膏子没有了……就剩最后一点化了这些,已经叫午老四快速下山去买了,等太阳升高点,小姐就能喝上新买的了,都怪我忘记奶膏子没有了,让小姐不舒心。”
她也没办法,这几天忙得快疯了,小姐又这么小大人似的,常让她们忘记小姐还在喝奶,连奶膏子快没有了都没太注意,等发现时奶罐就见底了。
梅若林没在说什么,喝了两口突然一顿疑惑道,“外面嬷嬷怎么了,吵吵闹闹的,也不算早了,还没吃饭吗……”
秀儿一怔,她跟裴炎开小灶单独吃的,因为要提前到小姐屋里伺候,所以并不跟外面的人一块吃饭,还不知道外面出什么事。
就这么一会,外面吵架的声音便穿透墙壁传了过来。
梅若林皱起细细的眉头。
这边,翠萍才骂了一会,那些尼姑婆子大丫鬟便叉腰跟她对骂起来,她们是怕那魔鬼一样的小主子,可不怕这个老婆子。
“……你别拿了鸡毛当令箭,你叫我们干活,我们那一样没干……不过今日身体不舒服,少撒了盐,少放了糖又怎么了,谁还没点疏忽的,昨夜没吃完的东西不能浪费,我们也是为小姐节省,大早上辛苦的重新烧了一遍,有点味怕什么,又死不了人,还有饭,柴火昨天烧完早不够了,烧不熟也怪不得我们,我们又要干这,又要做那,你当我们三头六臂啊。”
“就是就是……那些小丫头片子只干轻活。”其中一个尼姑指着蕊心一众小丫鬟嫉妒道,“我们是她们的长辈,不说孝敬我们,还不拿我们当人,所有重活都我们做,这成何体统,还有,我们这也有年纪小的,为何也要做重活。”
这人推着两个更年轻的小尼姑上前,那两个小尼姑不敢做声,都红着脸。
这个推小尼姑的年轻姑子,脸上画着淡妆,眼角眉梢一副的媚态,穿着月白色的尼姑服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风情。
除了她,其他一些年轻点的也不藏着,几乎都画了,年纪大的也描了眉,画了眼,就是年老没那样的风情了。
梅若林已经站在外面,有趣的盯了一会,露出个不易察觉的坏笑,“我来告诉你们为何……”
所有人听到这声音吓一跳,特别是尼姑们,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站不稳的软跪着倒了一地,旁边的小丫鬟们也都纷纷跪下。
梅若林从外面进来,边走边说,“因为你们都是我的犯人,是我的奴婢,我是这里的主人,是我让你们做粗使的婆子丫鬟,你们以前伙同老和尚那帮子人杀人越货,贱卖这些可怜的女孩子,又做暗娼扰乱佛堂清静,一群恶鬼披着人皮却当自己是个人。”
她走到一株胡桃树前,摘下一把树叶转过身来又露出个坏笑,“我这人也爱做坏事,因为爽得很。”
所有人都懵了,哪有人说喜欢做坏人的。
尼姑们都惊讶的抬起头,有莫名其妙的,有几个更是吓得青色都发青了,觉得不对劲,而这一副媚态的尼姑听了,竟不害怕,附和的也坏笑着,“小主子,你真的喜欢,你难不成也想学我们师傅……顾意装出慈悲把这些人先诓骗在此,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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