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难以相信看到的画面,用力揉了揉眼。
“不是,十颗石子你怎么打了十六只鸟?!”
又数了一遍,就是十六只。
“你你你,你作弊!”
四郎诚实的解释:“我没有作弊,只是一颗石子打两只鸟,不过这次石子用得不太顺手,只有六颗打中两只。”
他他他!一颗石子打两只!
四郎有些窘迫:“我们兄妹人多,吃的也多,一次打一只不够吃,我琢磨了几天,练了这个法子。”
这是他们饱腹的东西,他只能想一些刁钻的路数。
说完局促的不敢看有喜,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可是,垂着的头竟然看了有喜的脸,手紧紧抱着他的腿。
“哥!亲哥!哥哥哥,求你了,教教我吧。”
早知道四郎这么厉害,还比什么比,他最喜欢叫哥了。
四郎脸瞬间爆红:“别别别,你起来。”
“我不起,你先答应我。”
“教,我教你。”
有喜利落的爬起来:“哥,咱啥时候开始学。”
他现在求知若渴。
“里正还等着我们回去。”
有喜终于想起这件事,憋屈的捡起他可怜的九只鸟。
“那明天?明天你教我!”
四郎点了头,有喜提着的心才算放下,兴高采烈往家跑。
里正老伴水都添了两回,才盼回了他俩。
“让你快去快回,又瞎玩。”里正瞪了有喜一眼。
有喜吐了吐舌头,拽着四郎站到旁边。
屋里比之前多了一个人,是村里的胡屠夫,他年轻的时在肉铺打杂,年纪大些拜了师傅学杀猪,杀猪的地方很脏,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不修边幅。
前几年才回到村里,平日种种田,过年帮着村里杀年猪,身上杀气少了很多,但脸上乱糟糟的胡子依旧没变。
胡屠夫拿出一把锋利小刀,三下五除二,将所有的鸟破了肚。
别看胡屠夫长得五大三粗,手上活却细致,将鸟胃全部摘出来,摆成一排,一一划开,清楚明了。
里正逐个看过去,没看到一粒粮食,胃里只有有没消化完的虫子,还有像米粒的东西,要不是颜色发黄,他还以为是米。
五郎拔高声音:“里正爷爷,这是蝗虫卵!”
众人视线都落在黄色米粒上。
里正隐约有些印象,翻地的时候好像见过,不过他看到的是一整堆,一排排整齐凑在一块。
这就是蝗虫卵?
在场都是种了一辈子地的,却没一个孩子懂得多,里正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个,五郎有些窘迫。
“我之前在地里捡过,还以为是好吃的,挖了很多,拿水煮了吃,煮完连锅都是臭的,根本没法吃,剩下的就随手埋院子里了,没想到几天后钻出一堆蝗虫。”
四郎想起来了,暗戳戳照着小五屁股就是一巴掌。
因为这事他还挨了娘好一顿揍,小五不说他都差点忘了。
里正放在五郎头上的手攥成拳,这个冯氏。
“这事还是得慎重。”里正说了几个人名,让有喜去喊。
这些人都是村里种地的老把式,也都上了年纪,这会应该没在山上。
人很快来了。
看完后,其中两个人确定就是蝗虫卵。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原来这些年他们都错了。
若是早知道雀儿花吃蝗虫卵,那他们一定不会捕杀,不捕杀雀儿花就会把蝗虫卵吃光,没有卵就没有蝗虫,没有蝗虫他们就......
这些年他们都在干什么!
崔老太心情沉重,但更多的是庆幸。
她没看错林氏。
里正将鸟胃小心翼翼装起来。
“明天我就去找县令,把这些拿给他看。”
捕杀雀儿花的不止下河村,况且蝗虫不会老老实实待在一处,即便他们村清理干净,别的村没清理,依旧没用。
这是所有村子的大事,必须要通知县令。
事情说完,大家也都各回各家。
里正吩咐有喜。
“你去通知村里人,从现在起,所有人不能捕杀雀儿花,一旦发现,杀一只罚一斤粮!”
“噢好。”有喜往外走,刚走两步突然停下,掏了掏耳朵。
“爷,你再说一遍,不能捕杀啥?”
里正瞥了他一眼,又重复一遍。
“不是!为啥不能捕杀!”有喜难以接受,“那我弹弓还怎么学?!”
他才发现比他强的,好不容易四郎答应教他,结果爷不让杀雀儿花了?
那他这辈子比不过四郎了?
他不接受!
“再嚷嚷,就给你那破弹弓扔了。”里正没好声气。
有喜含泪出了家门。
下河村没人愿意歇一口气。
想到哗哗流走的水,觉都睡不香。
从天黑到天亮,石头终于铺到了山底下,挖土坑时间来不及,有庆领着人将一段河道两头堵死,就将水引到原来的河道。
“铺好了,里正叔,就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