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兄对贞王称帝之事是默许的态度。”灵霜直视唐寅,问道。
“王妹听何人说的?”唐寅端起宫女送上来的茶水,笑问道。
灵霜说道:“王兄可别忘了,玉国有不少派送到风国学习的人,他们又不是瞎子、聋子,在盐城当然能听到很多传言。”
唐寅点点头,不置可否,悠闲地吹了吹茶水上面漂浮的茶叶。
见状,灵霜以为被自己言中了,唐寅确实不想管李弘称帝之事。她暗暗皱起眉头,问道:“王兄认为玉国为何要与风国结盟?”
唐寅理所应当地答道:“当然是因为风国强盛。”
“那么王兄再说说,风国为何强盛?”
“我风军骁勇善战,难逢敌手……”
他话还未说完,灵霜打断道:“那只能算风国强盛的次要因素,风国之所以能在短期内成为北方的霸主,皆因有天子在风国。有天子在,风国一切的对外征战皆变得名正言顺,皆可打着正义的旗号,有天子在,风国便是人心所向,可招揽天下豪杰。可是,一旦天子不在风国了,那风国的北方霸主地位还能长久吗?被列国所孤立的风国还有生存之道吗?”
这番话,可谓一语中的,直击要害。
唐寅拿着茶杯的手也是为之一震。挟天子以令诸侯,对风国而言实在太舒服了,也饱尝甜头。天子就是风国的王牌,而李弘的称帝,对风国是有最直接的厉害关系。
“贞国强大,又有列国支持,我纵然不满李弘称帝,又能如何呢?”唐寅无可奈何地说道。
灵霜笑了,摇头说道:“这应该不是王兄的心里话吧,我所认识的唐寅,可不会说出这么软骨头的话。”
唐寅眯缝起眼睛,对上她审视的目光。二人对视了好一会,他悠悠
而笑,说道:“那么王妹说说,你所认识的那个唐寅,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灵霜眼珠转动,淡然说道:“你绝不会坐视天子被罢黜,你是在等,至于王兄在等什么,王妹可就不得而知了。”
她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唐寅也就不再隐瞒。他直截了当地问道:“若我不满李弘称帝,公然与贞国决裂,王妹的玉国可会站在风国这一边?”
这能由玉国自己决定吗?灵霜心中苦笑。现在,她即便公开宣布和风国断绝关系,想投靠到川贞等国那一边,人家也不会相信她,还得把她当成奸细。
自从风玉两国的君主成亲那一刻起,两国的命运就已被注定好了,势必要捆绑在一起,要么同生,要么共死,别无它路。
灵霜微微一笑,向前倾了倾身子,靠近唐寅,双目闪烁出灵动的光彩,轻声说道:“王妹早就对王兄说过,王妹会以王兄马首是瞻,只要王兄的决定,王妹一定支持,不管风国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玉国定当追随。”
这话令唐寅心中一动,他也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之近,几乎要贴到一起,甚至在微弱的烛光下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的细细绒毛。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王妹此话当真?”
灵霜正色说道:“如果王兄不信,那么可以设身处地的站在玉国立场上想一想,玉国现在除了和风国联盟这一条路,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路可选。”
唐寅凝视着灵霜,灵霜也没有露怯的去避讳他的目光,坦然的和他对视。他二人对对方都是即信任又怀疑,即想依赖又心存顾虑。
信任这种东西绝非一朝一夕间就能神奇般冒出来的,而是要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自然发酵出来的
。
两人各怀心事,但表面上看,二人更象一对情侣,在含情脉脉地相望。
亭外的许问枫听不到他两在谈论什么,但两人此时的姿态却让他心头发酸。
酸意融合着怒火,一直冲到他的头顶,再忍耐不下去,他重重地咳了一声,走到凉亭前,拱手说道:“殿下该回去休息了。”
他的话声打断了唐寅和灵霜之间的对视,前者回过神来,悠然一笑,看都不看一旁的许问枫,慢悠悠地喝起茶水。
灵霜则是玉面微红,暗暗埋怨许问枫不识礼数,不该在关键时刻来打断,但又不好直言责备于他。
她转过头来,冲着许问枫扯了扯嘴角,小声说道:“我知道了,不过,我和风王有些话还没有说完,许将军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先到其它地方去巡视。”
听灵霜有明显的不耐和打发之意,许问枫心中越加不快,瞧瞧唐寅,再深深看眼灵霜,什么话都没在说,转身拂袖而去。
唉!望着他含愤而去的背影,灵霜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不必叹气,人之常情。”唐寅笑吟吟地说道。
灵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自己有叹息出声吗?竟然被唐寅看出来了。
唐寅继续笑道:“如果是我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坐起一起,有说有笑,对自己却视而不见,我想我的反应只会比他更激烈。”
“我和许将军……”虽然他二人的婚事只是场迫不得已的政治闹剧,但灵霜听闻他的话,还是本能的想做出解释。
摆了摆手,唐寅打算她的话,说道:“我可不是热衷于棒打鸳鸯的人,如果你和‘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