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唐寅放下手中的书卷,随意的摆了下手。
“谢大王。”张鑫起身,规规矩矩的垂手而立,站于一旁。
唐寅看了张鑫一眼,挥手道:“站着那里干什么?坐下说话。”
“是!”张鑫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在唐寅的书桌对面坐下。
见他其状拘谨,一副整襟危坐的模样,唐寅忍不住笑了,说道:“张鑫,你是我大风重臣,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吧?”
能被唐寅说成是重臣可不是容易的事,张鑫身子一震,忙拱手说道:“多谢大王厚待。”
唐寅摇头又笑了笑,不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为何入皇宫天子出城接我?”
张鑫正色说道:“自大王成为风王以来,率领大风屡战屡胜,先是平定北方之患,后又夺回河东,进而吞并宁国八郡,使我大风雄霸北方,居功至伟,无人能比,何况大王还有救驾之功,此次迎娶贝萨公主,意义深远,天子亲自出城迎接,也是理所应当,同时也能表现出天子对大王的敬重,使大王威名更盛。”
唐寅点点头,而后又含笑问道:“那你又为何抢喝天子的敬酒?”
张鑫急忙离坐,再次跪地叩首道:“请大王恕罪!”
唐寅扬头说道:“起来,我并没有怪你。”
张鑫起身,说道:“臣天子恭迎大王,天子必然迁怒于大王,怀恨在心,臣不确定天子会不会在酒中下毒,又不好直接提醒大王,所以只能抢先喝掉天子的敬酒,以此来验酒中是否有毒。”
果然如此。唐寅已将张鑫的用意猜明了大概,现在他这么说,唐寅并不意外。他含笑问道:“张鑫,你没有想过吗?万一酒中有毒,你喝下去可就活不成了。”
张鑫脸色涨红
,神情激动地说道:“风国可以没有臣,但绝不能没有大王,大王乃万金之躯,而臣只是烂命一条,若是能以臣的命保大王平安,纵然让臣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他这番慷慨之词令唐寅都深受感动,虽然其中可能会有夸张的成分,但张鑫不顾个人安危,以身试酒是事实,这样的人又怎能不让唐寅信任他、重用他?
唐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是你的运气好,以后不要再冒这样的风险。区区的毒酒,我并不怕,我怕的是失去身边左膀右臂,你明白吗张鑫?”
张鑫肯冒那么大的危险,想换的就是唐寅这句话,他再一次的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臣何德何能,竟蒙受大王如此厚爱……”
唐寅伸手把张鑫拉了起来,说道:“你的忠心和能力,我都看得到,我视你为大风的栋梁之才,也希望你以后能更加尽心尽力。”
“微臣责无旁贷!”张鑫想也没想地说道。
唐寅点点头,拉着张鑫坐回塌上,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国即将出兵提亚,我今晚便会传书潼门,调派驻于潼门的三水军西进到宁地西境。”
张鑫说道:“我国现在已与贝萨联姻,再无后顾之忧,出兵提亚,正是时机。”
“你的说法和邱真一致。”唐寅说道:“三水军前往提亚作战,宁地便要担负起我军的后勤补给,可蔡颂和张哲又向来不和,常常传书回都互相弹劾,朝廷需要再派人去往宁地调和,主管我军后勤,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合适,张鑫,你的意思呢?”
“大王有命,臣必定竭尽全力。”张鑫拱手说道。
“好!此事就交由你办。”说着话,唐寅把自己的佩剑解了下来,往桌案上一拍,推到张鑫
面前,说道:“你此次去往宁地征集粮草、军饷、物资,若有人胆敢虚与委蛇、敷衍了事,你可先斩后奏!”
啊?张鑫听闻此话,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先斩后奏的权限可太大了,也太具有威慑力了,这得需要多大的信任和重视才能让君主下放如此之大的权限?张鑫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佩剑,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双手颤抖着紧紧抓住佩剑,又跪到地上,双手擎剑,高高举起,颤声说道:“大王尽管放心,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军将士后勤无忧!”
唐寅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尽快动身。”
“是!大王!”
张鑫叩首施礼,退出书房。他几乎是一路飘着离开王府的,直至回到自己家中,他都感觉自己的身子是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这一刻,他是深刻的感觉到自己今日的冒险是值得的,而且是非常值得,也直到现在,大王才算是真正的信任和重用他了。
唐寅传书至潼门,调派驻扎在潼门的三水军西进。
在潼门驻扎了这么长时间,以梁启和上官元让为首的三水军早已万事具备,蓄势待发。平日里无事可做,基本天天练兵,三水军内虽有大批的新兵加入,但通过这段时间紧锣密鼓的练,战力还是提升了许多。
接到唐寅的命令后,梁启片刻未耽搁,立刻挥军西进,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横穿大半宁地,进入以前的宁都良州。宁国已灭,良州不再是一国之都,但它依旧是宁地最大最重要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
抵达良州,梁启下令全军在城外驻扎,暂时休整几日。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