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军的瘟疫战术给了风军致命的打击,主要是对士气的影响太了,在无奈之下,唐寅只能被迫的做出撤退的决定。
会后,唐寅一个人都未带,单身一人去往南城那边,去见霸关军的主将英步。
此时,英步正在探望营房里探望生病的将士们。偌大的营房,躺有上百号人,剧烈的咳嗽声、痛苦的病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英步与手下将士们相处近十年,之间的关系早已象是一家人,见兄弟们如此痛苦,他亲自端水端药,跑前跑后。
听闻大王来了,英步下了一吓,他有预感,可能是己方中了敌人释放的瘟疫,要不怎么会被隔离呢?但现在大王来了,又似乎不象是瘟疫,不然大王怎么会亲自涉险呢?这个想法让英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快步走出营房,迎了出去。
见到唐寅,看他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英步先是一愣,不过还是躬身施礼道:“大王!”
“恩!”唐寅点点头,伸手把英步扶起,打量他一番,见他眼眶子发青,显然几天来都未能好好睡上一觉。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问道:“英步,目前患病的将士有多少?”
英步垂首道:“至少已有两万兄弟了。”
“恩!”唐寅又是点点头,迈步走进营房里,同时说道:“走,进去看看。”
斥候病者的士卒们见大王来了,人们纷纷跪地施礼,唐寅向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起来,然后目光落到床塌上的众人身上。人们有些脸色苍白,有些脸色涨红,身上都盖有厚厚的棉被,一各个哆哆嗦嗦,呻吟不断,时不时的还咳嗽起来。
“大王,这究竟是什么病啊?怎么还能治也治不好呢?”英步跟在唐寅的身后,
心急如焚。
唐寅并没有回答,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默默地走出营房。
到了外面,他回头对英步说道:“这是……瘟疫!”虽然很难开口,但唐寅必须得告诉英步实情。
英步闻言,身子猛然一震,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唐寅继续说道:“而且还是传染性很强的瘟疫,即便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只是稍有靠近,也有被感染的可能。这种瘟疫,无药可防,无药可救,一旦受其感染,亡者……十之八九。”
这话令英步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身子也在微微的颤动着。
唐寅叹道:“我没有想到,川贞联军会使用如此歹毒的手段。现在,我军只能撤退,放弃霸关,但是,你部感染严重,为了杜绝瘟疫蔓延至全军,乃至全国,我必须得留下你部。”说到这里,他长长‘唉’了一声,背着手,步履沉重又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他走开好一段距离,英步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快步追上唐寅,颤声问道:“如此说来,我……我部全军将士,六万余人,都要留在霸关?”
“是的!”唐寅没有回头,也不忍回头看英步此时的表情。
他狠着心说道:“也包括英步将军在内。”顿了一下,他停住脚步,仰面望天,低声说道:“你还有未了的心事,现在尽管讲出来。”
英步面颊抽动,最后,他扑哧一声笑了,摇头说道:“我辈从军,便早已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国家、交给了大王,能战死沙场,是我等的荣耀,大王尽管放心,我霸关军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向敌军放下武器,绝不会临阵脱逃,我……也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唐寅动容,转回身时,眼圈已经红了。
他抓住英步肩上的甲
胄,说道:“但凡还有办法,但凡还有一线之机,我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英布连连点头,应道:“大王,末将明白。大王对末将的知遇之恩,末将没齿难忘。这次我军主力要撤退,也需要有人留下殿后,拖住敌军,末将身为霸关主将,责无旁贷,何况我军误染瘟疫,导致大王放弃霸关天险……也是我这主将之疏忽,大王不怪末将这罪臣,末将就已感恩不尽……”说到这里,英步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唐寅心里越加发酸。在他还没成为风王的时候,英步便大力支持他,并为剿灭叛逆和入侵风国的宁军立下汗马功劳,可算是唐寅的开国元勋,现在要弃他于不顾,唐寅的心都揪成一团,正如他所说,但凡还有办法,他都不会这么做的。
他紧紧抓住英步的手,说道:“我会把你的家人带回盐城,好好照顾,你的子女,我会视如己出……”
听闻这话,扑通一声,英步屈膝跪地,叩首说道:“末将多谢大王!”
六万多的霸关军,并非人人都感染了鼠疫,但鼠疫是有潜伏期的,可能是一天甚至不到一天就发病,也可能是三天甚至更久后才发病,唐寅无法一一去分辨谁感染了鼠疫,谁没感染鼠疫,只能快刀斩乱麻,把六万多将士全部留下来。
此时与英布的话别,实际上就是生离死别。他特意让人取来一坛酒,与英布坐在城头对饮。唐寅与英布是因为饮酒而结识,现在也是在对饮中诀别。浓烈又辛辣的风酒恰恰也能代表两人现在的心情。
两人直至喝到三更天,才告一段落。别过英步,离开南城,唐寅回往将军府。他心情哀伤,表情也落寞,快要走进将军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