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己方将士呐喊着向前冲杀,邱真亦是心血澎湃,他转头看看一脸兴奋、喜形于色的唐寅,暗暗发笑,有时候大王想出来的战术还真是出人意料,神奇又玄妙。
他清清喉咙,问道:“大王为何不让新军打头阵?”
“新军?”唐寅依旧目视前方,头也不回地说道:“他们还是算了吧!让新军敲敲边鼓还可以,真让他们冲锋陷阵,与敌人做白刃肉搏,指望不上,反而会连累我军士气,大长敌人的威风!”说着这,他转头看眼邱真,笑呵呵道:“真刀真枪的硬战,还得靠我们的风人弟兄!”
他目光一偏,又看向夏语芙,笑问道:“语芙小姐,我说的没错吧?”
“哼!”夏语芙冷冷哼了一声,把头扭向别处,象是都懒着看她。
身为宁人,却身处风营,夏语芙的心理十分复杂,她不想看到宁人死,也不想看到宁国输,但是,隐隐约约中她又不希望唐寅败北,现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倾向哪一边了,只能以冷漠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矛盾和慌乱。
唐寅说道:“语芙小姐不用担心我的安危,这次我不会亲自出战了。”
“见鬼了你,我说过上百次了,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也不要再说这种无聊的话了。”再这么反复念叨下去,她都要当真了。夏语芙心情极糟,脸红颈子也红的冲着唐寅大吼。
虽然常常见到夏语芙和唐寅吵嘴,但邱真还是感觉极不舒服。他脸色一沉,冷冷说道:“语芙小姐请注意自己的言词和态度!”
处于抓狂边缘的夏语芙立刻把矛头又转向邱真,怒声质问道:“你怎么不让你的大王去注意他的言词和态度?”
邱真大皱眉头,还要说话,唐寅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说道:
“算了,女人就是这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极度恶劣,可以理解。”
夏语芙和邱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唐寅的意思。邱真摇头而笑,不再说话,夏语芙则是脸色更红,几乎喷火的双目死死瞪着唐寅,象是要扑上去咬他几口似的。
唐寅轻轻叹口气,话锋一转,喃喃说道:“宁国有这么多的人才,就说机巧山庄吧,严初竟然不笼络到自己麾下,运用到军队当中,让人不可思议。”
邱真笑接道:“正是严初的愚蠢,才会成全大王,成就大业!”
夏语芙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吐糟道:“君上不会象土匪强盗一样迫自己的国民,这就是君子与强盗的区别!”在夏语芙的眼里,严初是翩翩君子,是高贵圣洁的君主,而风国,和贼窝没什么两样,上至唐寅,下至普通士卒,就是一群野蛮的强盗。
唐寅眨眨眼睛,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君子与强盗?这个比喻好!若在太平盛世,君子自然胜过强盗,可在弱肉强食的乱世,君子就是羊,而强盗是狼,狼不吃羊,就是违背天道,连老天都容不得你了。”
夏语芙气的娇躯乱颤,憋了半晌才嗤道:“歪理邪说!”
唐寅笑对道:“歪理只有斜着说才会变成正理嘛!”
“……”夏语芙已说不出话来,气呼呼的又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唐寅有闲情雅致和夏语芙斗嘴,但对面的卧虎观已乱成一锅粥。
宁军士卒都已无心恋战,人们只等上面下撤退的命令。
不仅士卒们想跑,宁将们也斗志全无,林翰身边的众将们围拢到他的左右,互相看看,其中有人开口说道:“大人,我们……还是……还是先撤退吧!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卧虎关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只有暂时撤
离才能保存实力……”
没等他把话说完,林翰已打断道:“撤退?我们还能往哪里退?卧虎关之后,已无险可守,而在我们背后的云口郡地方军早已南下,你等是让我退回到国都不成?”
一句话,把众将们说的面红耳赤,纷纷垂下头去。
林翰苦叹一声,说道:“可以说,我们就是都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大王、朝中的大臣们、全宁国的百姓们都把拒挡风军的希望寄托在我等身上,若是不战而退,我等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此战,只能血战倒底,我们在,则卧虎关在,卧虎关亡,则我等与之同亡!”
他的话令众将们大受感动,人们互相看看,深吸口气,异口同声道:“我等誓与大人同进退,共生死!”
“好!”林翰情绪激动的环视周围的每一个人,握紧拳头,斩金截铁地说道:“纵然敌众我寡,纵然城墙倒塌,我等即便是用血肉之躯硬堵,也要把风军挡在关外!”
“是!大人!”众将们齐齐应道。
众将的必死决心被林翰激发出来,他们率领宁军凭借一股子冲劲能顶住风军一时,但是又哪能长久?双方的兵力、整体实力相差太悬殊,其差距之大已不是靠着意志力就可以平衡的了。
在卧虎关城墙南北两处的大豁口那里,双方展开激烈的拼杀和争夺。
先是宁军顶在缺口处,倒下一批,填补一批,作战虽然顽强,但还是被凶猛的风军得节节败退。时间不长,风军占领缺口,准备向关内冲杀,这时,关内的守军又展开拼死的反击,踩着同伴尸体不管不顾的硬往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