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自然少不了一通记者采访。
闪光灯噼里啪啦,几乎都绕着降谷和御幸打转。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职业笑容,站在临近的台子上高出记者们一截,对比特别明显。虽然在同一场比赛中上场,但采访月升的记者寥寥无几,很快就被放出来。在出口等着队伍过来时他看到熟悉的队服站在记者群的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被围在场中的队友。
是泽村啊。
月升纠结了一会,思考着要不要喊一声。刚走过去还没开口就看到对方变了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眼睛死死盯着降谷。
情绪全写在脸上啊……
第二天的报纸果然大幅报道了春甲八强的队伍,其中登上头版的则是在二轮赛中投出154球速的降谷。报道以热烈激昂的笔调赞美他的发挥,“154”“120米弹”几个字眼被着重强调,两张占据了版面大头的单人照旁以加大加粗的字眼冠以“刚腕豪打”的名号。
午饭时间队员们围在报纸旁边,一边看一边感叹。
“降谷那家伙还真厉害。”
“好几份报纸上都是他的报道。”
“这里也是。”
“哈哈哈真败给他了。”
月升放下报纸,伸了个懒腰。结果有关于自己的访谈只出现在有关青道比赛中的一小段,几行字简单带过,重点还突出自己被轰了一发全垒打。
写得很好,下次别写了。
他在心里暗自吐槽。旁边还有个人比他更不满意,将报纸翻来翻去,所有的不满都写在脸上。
“我呢??我炎之继投王牌泽村呢??连名字都没有??!!”
“笨蛋,怎么可能有啊。”
“哈哈哈写你摔跤吗?”
“别在这吵吵嚷嚷的,又不是三岁小孩。”
“……麻生前辈怎么感觉你这话说得好成熟啊。”
“他只是在装腔作势呐~”
“我才没有装!!”
关于报纸的闲聊很快就停止。比赛还没有结束,还没到放松的时候。由于下雨,比赛向后推迟了一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训练场找下手感。
可刚出门,月升就开始后悔。
“哇青道的队服诶!”
“诶是那个青道啊!”
“喂加油啊!看好你们!!”
或许是在神宫大会和春甲前两场积攒下的威望,在路上认出他们的人多了不少。大部分围观群众都十分友好,只是在旁边打声招呼或者喊两声加油,没有影响到他们训练。但也有少部分冲动的家伙直接走上来索要签名或者合照,很快就被在场的助教拦下。
可是总有些人不死心,趁着助教暂时离开的空档钻进来,噼里啪啦地拍个不停。
“喂你!”
眼尖的月升很快注意到角落里的人影,拎着球棒指着那个方向。胡子拉渣的大叔从他们来到这边暂时训练的第一天起就在围观。起初还以为是棒球爱好者没有多理睬,直到半小时训练刚结束,大家离开国中时,对方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冲过来,挨着降谷刷刷拍下好几张合照。
球场上再出名的选手此时也不过个半大少年,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愣愣杵在原地。还是助教一脸凶相地喝退才忿忿走开。本来以为会就此罢手,没想到刚下了酒店的车又跟了过来。
“又是你!”
月升板着脸,本就不好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大叔一把将手机藏进里兜,提高了声恶狠狠地回应。
“凶什么?又不是拍你的!”
“正规渠道你不走,在这里小偷小摸算什么本事?”
“关你什么事!”
月升眉头一挑,手伸回口袋悄悄按下录音键。还没回怼就被降谷扯住衣领往回拖了两步。
“不许骂他,”降谷少见地冷下脸,“把照片删掉,不然我会通知教练。”
大叔立刻换了副委屈的脸色,眼神左躲右闪。“我可是喜欢你才拍的……”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热切地看向降谷。“当初不就是因为在北海道没人关注你才跑到东京吗,现在有人关注你了,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大叔还不满足地往前一步,月升就谨慎地拦着把降谷推后一步。
“听叔的,多拍几张,回头——”
“我不需要,”降谷罕见地打断,昂头答道,“这种根本不是喜欢。”
“多拍几张照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删掉,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传出去又怎么样,猥琐大叔偷拍队员被群殴?”
青道的队员此时纷纷回过神,上前几步把降谷拦在身后。大叔见势不妙正打算逃走,被闻讯而来的助教和酒店工作人员抓了个正着。
被扭送离开的时候他还很不满意,扭过头叫嚷着小屁孩嘚瑟些什么。月升盯着他,在助教看不见的背面干脆利落地回了个挑衅的手势。
这件事传到教练那里之后,当事的队员都被喊过去批评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说是明贬暗褒也不为过。到了下午,也不知道教练们动用了什么手段,围观的人群里再也没有出现不友好的交流。
教练看起来比想象中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