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状况在御幸挠挠头说着“不至于吧”中落幕,月升悄悄松了口气。看着眼下也没什么事情便打算掉头回去,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一道声音。
“嘿你,那个……月升?”对面的投手看起来还没能把青道这边的名字和脸对上号,此时站在他面前还有些疑惑。月升点点头。
“是我,西海枝前辈。”
对面记住自己而自己没有记住对面,西海枝看起来有些尴尬,连说话都有些吞吐。
“啊——没认错人就好……”
然而到了想要聊的话题之后就立刻流利起来,连珠炮似的听得月升有点发蒙。
“第七局上的那个打席你是怎么想的?”
“短打推进会更加稳定一点吧为什么不用?”
“是教练这么要求的还是你自己确定的?”
“你们教练平时会让你们放手去做吗?”
“……”
半小时后的赛后采访,头一回把月升拦下的记者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他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目送着记者将御幸和川上团团围住后贴心地捎上前辈的包。一回头却发现有记者挡在面前,两支话筒不偏不倚地朝向自己。
采访我?不是吧……
肩上扛着三个背包手上还提着一个的月升有些手足无措,对着劈卡作响的镜头愣了好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高校棒球周刊》的记者,又是你啊……
笑容甜得能进akb48的女记者还记得前段时间曾经采访过自己的事情,上来就一顿夸。月升挺直胸背,努力装出一副没事这场面我见得多的表情,脸颊上的红晕却不争气地出卖了自己。
“那么第七局的那个打席你是怎么想的呢?是教练的指示吗?”
……难道要我说教练要求我强迫取分我偏要尝试安打结果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成功了?
虽然听起来很爽文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给教练面子了?
月升犹豫了一下,像赛后闲聊那会一样看向御幸。他的捕手看起来老成得多,一边应付自己的采访一边还有空隙朝这边丢个眼神。
——没事,当时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于是他定了定神,看向镜头,和先前面对西海枝时给出同样的回答。
“我想要胜利。”
“那个时候比分落后很多,我只是选择了最接近胜利的方法。”
“我知道风险很大,万幸的是这次我赌赢了。”
回来之后,月升迫不及待地洗了个热水澡,浑身的酸痛都跟着澡堂里的泡沫一块被冲进下水道。距离晚上的赛后复盘还有段时间,他将头发擦干,慢悠悠地晃进食堂。
一进门却看到五六个队员在中间挤成一个球。
……什么情况?
关是最先发现月升走进来,站在旁边的位置上和他招了招手。
“嘿过来看看,”他不正经的前辈朝他挤眉弄眼,“你被注意到了。”
嗯??
好奇心驱使下月升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人群,从东条的手机上看到了桐生教练的采访。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教练,即使是自己的队伍输了,脸上也没有表露出半点懊恼或者伤心的迹象。
“是的,我会鼓励队员自行思考场上的情况,尽力不会干涉太多。”
“他们都是孩子,有时候思考不成熟或者走偏也在所难免。但是用自己头脑思考的比赛,我不会追究责任。”
“思考,判断,选择,然后承担结果。我想不仅棒球是这样,在选手今后的人生遇到问题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场比赛选手们的判断都很出色,双方都非常精彩。尤其是青道的月升选手在七局上的那一发安打,可以说是直接扭转了局面。我认为这正是选手自主思考的积极后果……”
“诶真不错,”他还没听完东条就转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和比赛中想要打听他和川上聊天内容时一模一样的纯良,“对面教练夸你了。”
“只是运气好。”月升赶紧摆手。比赛当时的确热血,但事后回想起来还一阵心有余悸。片冈教练那个时候说的倒也没错,强迫取分的成功几率比安打高了不少,要不是对面一垒手失误可就直接白送一个出局数了。
“攒了这么久总得有点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狗屎运。”
“别谦虚了呐,不是很帅气嘛。”
“就是——最后不还是成功了嘛,成功就行管那么多呢。”
金丸这个时候也走过来,怀里揣着三瓶饮料。弹珠汽水丢给东条,可乐丢给月升,自己刷地一下拧开三得利的瓶盖仰头就灌下大半瓶。胜利之后感觉连平时常喝的茶饮料都好喝了不少。
尽管自己并没有上场。
东条道了声谢,月升瞅了一眼瓶子,有些纠结。
“怎么了?”金丸这时已经把饮料喝光,“嗖”的一下把瓶子丢进垃圾桶。
“没事,只是不太习惯这个味道。”
金丸扫一眼瓶子。“不都是可乐吗?”
“不,”月升回答得无比郑重。“百事是异端。”
“……你真麻烦。”
最后月升还是在金丸的威逼利诱下把可乐喝个干净,喝完还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