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结束之后自然避免不了一通访谈。
聚光灯追着御幸和降谷去是很平常的事情,从夏天开始就一直没少过。川上往上提了提肩带,把快要滑落的背包拉上,一抬头就看到圆圆的镜头对准了自己。
……啊?
川上有点懵逼,看着噼咔噼咔闪光的镜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四处乱瞟时正好抓到路过的月升,赶紧投去求助的目光。
救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别问我啊我看起来像懂的样子吗?!
月升自觉后退一步,看着自家舍友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从没想过自己会被采访的王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硬着头皮看向镜头,从刚开始简直想要钻进地板溜走到撑过几家采访后表情终于自在了一些,说话也不再磕磕巴巴。
真难想象川上在他们第一回见面的时候胆小得像只就要窜上衣柜顶上的猫。
不过这不也挺好的嘛。
月升愉快地吹了声口哨。这边采访没自己什么事,就先把川上的行李先带上车好了。他记得离出口不远有台自动贩卖机,还有空去买瓶可乐。
这么想着的时候月升转过头,迎面撞见正眼巴巴看向这边的泽村。
他有点疑惑,顺着对方视线移过去看到同样被记者包围的降谷。个子高挑的队友看起来对采访十分不感兴趣,不管问什么都只顾着点头,嘴巴也没动几下。
哦这家伙看起来已经很习惯被采访了啊。
月升转过去晃了一眼。他们这边被记者围住的除了两位投手以外也就只有御幸和教练。落合摸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老僧模样。片冈倒是显得非常激动,对着镜头和记者的话筒滔滔不绝。
不愧是语文老师……
傍晚回到学校自然是少不了一顿庆祝宴,蛋糕和炸鸡摆得满桌子都是,彩带挂满门窗,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考虑到大家都是未成年,饮料自然只有果汁和可乐,但也架不住有些人喝嗨了就着一次性纸杯放声高歌。到最后连太田社长也加入鬼哭狼嚎的行列,身为队长的御幸第一个坐不住,抱着记分册窜出食堂。
第二天是个休息日,本着落合教练反复强调的“今天都给我休息谁也不许进球场”的命令,月升直到早上10点还睡得迷迷糊糊。
昨天大家嗨到很晚,考虑到经理们都不住校,太晚回家的话不太方便,高岛副社长就提前开车送她们回家。收拾摊子的杂活自然就落到了队员头上。
反正自己在选手席的遮阳棚里看了大半天,啥都没干,比看台上的啦啦队还省力气,月升便自告奋勇留下来,等清理完毕又窝在被窝里和宗真彦聊到凌晨两点多,实在挺不住了才丢开手机闷头大睡。
窗外不知道怎么的慢慢开始吵闹起来。月升往靠墙那边缩了缩,没有醒过来的打算。同寝室的川上却一反常态地勾在围栏边用力晃他。
“醒醒,时间快到了!”
“今天不是没早训嘛……”月升半睡半醒地嘀咕,“午饭开了再叫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川上手上的劲更大了,大有月升不起来他就不停的架势。
“决赛结束的第二天……”
“今天选秀啊!!!”
月升“腾”地坐起来。
选……选秀?是他想的那个选秀吗?
大概是脸上的疑问太过明显,还没等问出来川上就用力地点点头。
“对啊职棒选秀啊,11点要开始了!”
月升一骨碌翻下床。
日本职棒选秀大会指名会议,简称职棒选秀,一年一度的大型圆梦现场。每年数以万计的高校球儿以梦想的名义征战甲子园,待夏日的余光散尽,大部分球儿收拾行李安静离场,但仍有少部分人仍然走在棒球的道路上。
而职棒选秀正是这少数人中的精英迈上新台阶的见证。
月升匆匆套上件土黄的t恤,想了想又换上一件灰的,还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在川上的连声催促下才出了门。
休息日本该安静的学校里来了不少记者,各式长枪短炮浩浩荡荡地朝教学楼走去。月升和川上跟着人流走去,冷不丁被突然杀出来的记者拦住去路。
“同学你好,我们是《高校棒球周刊》的记者,可以稍微花点时间采访一下你们吗?”
陌生的女记者笑得甜美,月升倒是愣了一下。平日里虽然怼人无数才思敏捷,但拜一张臭脸所赐连街头随机采访的经验都没有,这回遇上杂志记者直接卡了机。
他求助地看向川上,对方看起来同样紧张,咽下口水小心地应了一声。
“哈哈不用紧张,”女记者笑着鼓励,“两位都是青道棒球社的成员吧?”
月升和川上点了点头。
“可以和我们聊聊对结城哲也的看法吗?”
结城前辈吗……
月升有些尴尬。虽然自己和这位高他两届的前辈在同一个社团,但几乎没有说过话。等自己进了一军对方就已经引退了。他对结城的印象只有个粗略的“人狠话不多”,除此之外居然也没剩什么形容词。
“结城前辈……呃是个很优秀的前辈,我很敬佩他。”
思来想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