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球,可以吗?”
“诶?”狩场看起来有些犹豫,“可以试试,但是我不一定接得好。”
先前在二军的时候接金田和川岛前辈的球就不是很好,现在投球的对象换成一军,大概会更加糟糕吧。
刚听到这个提议时他有些犯难,脑子里疯狂放映着自己漏球的那些画面,但一想到昨天那场比赛,他立刻强迫自己的腿蹲下来。
不过总得试试,没点尝试是不会进步的。
即使自己还是二军成员,也总会梦想着有代表学校上场的一天。
他伸出手臂,在面罩后自嘲地笑了笑。
虽然这个梦想相当渺茫。
大概是球速上升和球威增加的缘故,月升的变化球接起来比夏天那会要吃力不少,撞进手套里似乎还在疯狂地旋转,险些要脱手而出。狩场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将球丢了回去。
“投得不错。”
“你接得也不错。”
两人不再闲聊,空旷的牛棚里只有细微的摩擦和白球与皮革相撞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牛棚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停下。等月升与狩场从牛棚里走出,迎面吹来一阵带着水意的冷风。
“阿丘——”月升吸了吸鼻子,还在冒汗的手臂一接触到冷空气,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嘶——有点冷,”狩场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快点回去吧。”
月升点了点头,跟着狩场一路小跑。两人的寝室就在隔壁,把湿透的衣服丢进脏衣篓,又在澡堂里碰了面。
这个点的澡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蒸汽弥漫的室内只剩他们俩坦诚相待。月升和狩场不在一个班,平时训练的时候也没什么时间聊天,这回突然开始感到有些尴尬。
“诶……”
“话说……”
猝不及防的同时开口让两边又同时闭上嘴,穿过模糊不清的视野也能感觉到对方脸上的尴尬。月升挠了挠头,自己先找了个台阶下。
“你想说点啥?”
隔了将近一米外的狩场似乎还在犹豫,半分多钟后也没有回答。正当场面越来越僵硬,月升飞快想着要不自己直接开溜吧,对面突然传来声音。
“你……觉得我接得怎么样?”
狩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胆小,像只把问题抛出去就立刻缩回壳子里的蜗牛。
“啊如果很差劲的话就直说没事的,我知道自己能力还不够还要练,先前教练也说过我一紧张动作就很僵硬……”
“等等等停停停——”眼看着对方就要把脸低进热水里,月升赶紧喊停。“不是接得挺好的嘛自信一点嘛。”
“我漏了不少球吧……”
“刚开始接漏球不是挺正常的嘛,我现在控球也不是很好。”月升凑过去,在距离狩场十几公分的位置坐下,“说起来队伍重建之后这还是你第一回接我的球。”
“比夏天的时候难接多了。”
“是吗?”
“总感觉自己没啥长进。”
不知是不是泡澡太舒服,似乎连同平日里的那一点隔阂都被温热的水流融化。狩场眯着眼,自顾自地开始聊起以前的事。
“说起来,当初我还是奔着想要和御幸前辈讨教一下的想法来这里的,没想到差距原来能这么大,大到我根本看不到边,想着卧槽这种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而且居然只比我大一岁。”
他说着,国中时期的回忆不由自主地脑海中回放。
或许相当多的人都和他有一样的心路历程。国中时候在各自队伍里担任王牌、四棒,在各自的先发位置上风光一时,怀着要在高中棒球大放异彩的念头闯进这里。自我介绍时每一个人都骄傲地挺直了腰板。
光是和狩场同班的队员里,就能找到国中时候的三个王牌和两个四棒。
豪门高校的竞争激烈程度超乎他们这帮稚嫩新生的想象。刚入学的红白战就给他们上了一课,而后的训练和比赛更是让所有人都了解到他们与真正的佼佼者之间差距有多大。
所谓的池鱼入海,说的大概就是他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在国中的时候好歹也当了两年正捕啊。”
耳边狩场的叹息拖得老长。回想着御幸在场上的表现,月升深表同情地点点头。“御幸前辈的确是超规格的厉害。”但是青道里超规格的不止是他一个。
“后来想想我大概还不是最惨的。等到御幸前辈引退了之后我应该还可以争一把,但是小野前辈……”说到这里狩场顿了一下,“有时候觉得小野前辈很厉害。我听关前辈说和他们一届的其他捕手都转位置了,只有他还留着。”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也会选择转位置吧。”
月升思考了一会,沉默着点了点头。棒球与其他运动不同,比赛中换下了就没有办法再次上场。而除了投手以外的位置也不会轻易变动,捕手这种全队大脑尤甚。不夸张地说,除了拿来锻炼选手的练习赛和显而易见的碾压局外,他几乎没有见到御幸下场。
有时候他也会庆幸自己是个投手。投手总有轮换的时候,但野手却没有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月升突然开始佩服狩场的勇气。“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