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外一阵躁动。不仅是击球员,连同原本昏昏欲睡的成宫也来了精神,直起身看着场内的丹波。
“喂喂怎么回事,没听说过他以前会指叉啊!”成宫伸长了脖子,像看到毛线团的猫,“而且速度还挺快的。”
“都说了叫你不要小看他了。青道和我们一样以甲子园为目标,太轻敌的话很容易翻车的。”
成宫撇撇嘴,没有继续回话。丹波乘着气势越战越勇,让修北三上三下便结束了第六局。
走下投手丘的丹波轻轻松了口气。他的指叉球首秀看起来效果不错,在以后的比赛中应该也能派上用场,御幸的配球也可以轻松一点——
他突然停下脚步,被脑海里自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让那个臭小子轻松点?
他什么时候不轻松了??
耳边两个不存在的声音扭打在一起。一个吐槽“第一次看到你的指叉还不是照样接住了那个不尊敬前辈的混蛋轻松得很”,另一个良心发现安慰着“他也很努力了况且你增加球种也不是为了胜利嘛”。两边打得不可开交时轻松的臭小子后辈走过来,笑得满面春风。
“前辈,干得漂亮。”
丹波随意应了一声,看着对方的脸迟疑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剩下的三局,希望你还能以指叉球为中心进行引导。”
这句话一出,御幸便睁大了眼,对这样的要求感到意外。
“刚才那个球的效果已经很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在稻实那群人面前表现比较好?”御幸耐心劝说,“指叉球终究只是拿来吸引注意的,以直球和曲球为中心比较理想。”
“不,就这么做,”他没有理会对方的疑虑,当即拒绝。“能够在实战中演练的机会不多了。”
在高中经历了几百个日夜,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弱点。面对同僚时就发挥得很好,一旦遇上别的学校,就畏畏缩缩发挥不出来。在没有人能顶替他背负王牌的现在,他必须克服这个缺点,把队伍带进甲子园。
这是他在无法上场的同僚面前立下的誓言,他必须做到。
御幸愣了一下,没想到丹波会主动提出这个事情。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前辈虽然很有实力,却一直缺乏信心。现在能够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十分惊喜。
“既然前辈这么说,那我就奉陪到底吧,”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毕竟我不能无视投手的决心。”
“真难得听到你这么说,”伊佐敷气势汹汹地围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待会被对方打爆的话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把他头发剃光,让他顶个光头!”
“哈哈哈这主意不错。”
“丢一分剃光头,丢两分连眉毛也剃掉……我会记录下来。”
“克里斯不要跟着起哄啊!!”
比赛继续。打头的御幸一开始便瞄准目标上了垒,而七棒的白州内野滚地出局。打击位迎来了气势正强的投手。丹波摆好姿势,双眼紧盯对手。临上场前刚刚闹腾完的同伴敲着他的胸口,告诉他没事放手去做,不管怎么样大家都会站在他身边。
有这样的队友在支持我,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安定下来,气势汹汹地看向投手丘。
来吧,一较高下吧!
修北的投手看起来就没那么轻松。尽管他知道自己的队友已经拼尽全力,可居然一分都没能从青道手上抢回来。计分板上的数字越拉越大,见不到一点回转的希望。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
我们这三年也是拼死训练过来的,付出同样的努力为什么差距依旧望不到边啊……
愤懑的情绪涌上头,连正前方队友的手套都变得如此遥远。他机械地挥动手臂,在球出手的那一刻猛然惊醒。
糟糕!太甜了!
天时地利似乎都站在青道那边,他眼睁睁地看着击球员抓住机会用力挥动球棒,不偏不倚咬中球心。
乓——
二垒安打。
从这个球后修北便一蹶不振,进攻也失去气势。虽然在第九局抓住了丹波最后投歪的球夺回一分,但结果不会改变。
比赛在下午5点结束,双方的选手互相握手告别。练习赛结束的当天照例没有训练,但许多人被刚才的比赛所鼓舞,纷纷趁着没到晚饭的点开始自主训练。月升在室内训练场附近找了块空地挥棒,还没挥两下就有另一拨人拎着球棒走过来,不大的空地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没有说话,安心按照自己的步调继续练习。都是抓紧时间努力提升自己的队员,即便上一次没有入选,也会努力为秋天队伍重组时能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努力。
这个夏天还没有开始,但围绕即将引退的前辈的位置争夺早已拉开帷幕。
过了不知道多久,月升感到自己的手臂已经有些酸胀,便暂时停下走到一旁喝水。休息时他看到降谷拎着球棒走过来,站在另外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队员位置上开始挥棒,表情十分认真。他一出现,周围原本有些懈怠的人立刻精神起来,连球棒的风声听起来都大了不少。
“……”漂亮。
月升也赶紧放下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