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御幸估计得没什么差别,从丹波被剥夺王牌背号后没几天,片冈就宣布要举办二军和一年级学生的练习赛。
收到消息时月升并没有太意外,他全部的关注都放在前不久降谷在牛棚里投出的那个球。只是轻轻一甩,看起来毫不费力,雷鸣般的巨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同为新生的捕手瘫坐在地上,白球滚落在旁边,一脸的难以置信。
妈的要是砸自己身上这辈子就废了。
他感到一阵心有余悸,抬头扫一眼,试图捕捉降谷的位置。对方正端着餐盘从取菜区那边回过头,也许是因为白天那个引人注意的球,不少视线都在观察他的举动。降谷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转头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做出一个更加引人注意的举动。
“御幸前辈,”他平静地开口,忽略了被挤掉的泽村在一旁的大声嚷嚷,“明天我不会让任何人打到我的球,如果我成功了,你愿意接我的球吗?”
月升筷子上的玉子烧掉在地上。
食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杀气腾腾,刚想说点什么的金丸也识趣地闭了嘴。原本还在自顾自聊天的前辈们转过头,x射线般的目光上下扫描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而降谷就这么静静坐在御幸旁边,心无旁骛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僵持了十多秒,终于有人忍不住站起身,常年挥棒的手重重拍在降谷面前的桌子上。
“喂,菜鸟,”他粗声粗气地开口,身后围绕了更多的二军成员,“你说不让任何人打到你的球?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刚毕业的臭小子别这么狂妄!”
“混蛋挺有意思的啊!”
“想让御幸接球的话,就拿成绩说话!”
围绕过来的二军队员越来越多,月升已经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气氛越来越不对劲,无名火在熊熊燃烧。他已经思考着要不要脚底抹油去找教练搬救兵,至少要阻止他们打起来。
“太丢人了。”
然而月升还没迈出第一步就有人抢先浇了一盆冷水。丹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也不回地继续解决自己的晚饭。即便王牌的背号已经被教练剥夺,但王牌的威严依旧存在。同样挑衅式的一句话立刻让围拢起来的队员冷静下来。
“可……可是丹波……”
“我们只靠比赛成绩说话。”丹波这时才抬起眼。旁边的队员动了动,自行让出一条路,被围在中间的降谷与丹波对上视线。空气中似乎能够听到火苗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无声的竞争已经开始。
月升松了口气,将准备开溜的脚收回来。
训练赛被定在星期天。一大早就有许多观众慕名而来,其中大多都是青道以前的毕业生,也有不少记者。即便已经变成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对棒球的热爱依旧不减。只要有时间就会在场边围观学生们的训练。一来二去,月升已经认识了其中的几个熟面孔。
“哇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来围观……都是来看我们比赛的?”
“突然开始紧张……”
“说实话我昨天晚上就没睡好……”
“没想到我们入队还不够一个月就要和前辈们比赛了……”
“真的没问题吗……”
高年级的学生那边严阵以待,而新生这边还在窸窸窣窣地聊天。月升一边热身一边听着队友们闲聊,到最后忍不住拍拍手打断。
“嘿嘿怎么回事?”他叉着腰,不笑的表情比那边的高年级生看起来还要凶恶,“还没开打呢怎么就先认输了?”
新生你看我我看你,推搡了小半分钟才来一句,“可是对面都是前辈诶。”
“我知道啊,”月升有些莫名其妙,“总不能是我们后辈吧。”
“重点不在那里!你脑回路很奇怪啊!”
“怎么样都好吧,总之先放平心态敲他两炮!”
“都说了你根本没搞清重点!!”
前辈的投球像长了眼睛一样,本以为是冲着打击者身体飞过来,却在后半段突然刹车,避开身体飞向捕手的手套里。
这是丹波引以为傲的曲线球。
打击者上野川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吓得丢了血色。稳稳接住球的捕手瞥了他一眼,得意地嘲讽道:“怎么了菜鸟,怎么不挥棒啊?”
第一次攻击的机会很快就结束,丹波没有让一个人上垒。
而到了新生这边,三个出局数就显得遥遥无期。东条的球被接二连三地打出去,防守也没有跟上,失误很多,有几个球甚至是被跑垒员撞出去的。第一局结束分差已经到达12分,比赛立刻就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东条一回到选手席就拿毛巾盖住脸,大口直喘气。在初中时代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比赛,不论是击球的速度,跑垒还是滑垒都没有办法与现在的对手相比。这还只是二军,一军的那些前辈只会更可怕。
他暗自攥紧拳头,在心里苦笑梦想遥不可及。
新生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连最有希望的投手都被打成这样,后面的比赛会变成什么样已经不敢想象,已经有人在想着快点结束算了。
刚从打击位离开的月升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他刚被接杀出局,同样没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