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御幸的建议,月升在每天晚上的训练结束后,开始进行夜跑。
有些意外的是夜跑队伍中的新生不止他一个。那个在迟到时候被逮个现行的,又在远投时投出曲线球的家伙也混在其中,还和被罚跑步那会一样拖着轮胎。月升的竞争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在一圈结束后立刻拖了个同样的轮胎继续,马上被对方发现。
“喂!你学我!干什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家伙声音依旧洪亮。
“怎么!我!就不能!拖了么!”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两个人跟较劲似的开始冲刺,忽略掉身后不知哪位前辈“别跑太快”的劝告疯狂加速。在一圈结束后双双躺倒。
“都说了叫你们不要冲那么猛,”好心的前辈一手拎起一个,两边抖了抖,“都还活着吧?”
两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新生们依旧在做基础训练,而一军那边的比赛也在继续进行,在新生们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一路过关斩将,杀到春季都大赛的八强。
春季大赛的意义与秋季大赛和夏季地区预赛相比并不算大,但这次碰到的对手是在去年秋季大赛中击败青道的市大三高,每一位队员都卯足了劲,希望在这场比赛中一雪前耻,口号的怒吼响彻整个球场。
“我们是谁?”
“王者青道!”
“比任何人流汗更多的是——”
“青道!”
“比任何人流泪更多的是——”
“青道!”
“比任何人都热爱棒球的是——”
“青道!”
“准备好比赛了吗?!”
“牢记我校骄傲,目标只有一个——”
“称霸全国!——”
一军队员的口号气场十足,新生们纷纷侧目,带着羡慕的眼神望着他们的前辈。
“厉害……”
“哇一军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我就是在电视上听到那个口号才想加入这里的。”
“好想快点进入一军啊——”
月升站在一旁,手握着一颗白球紧紧盯着从眼前走过的队员。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一一排成队,朝停在球场边的大巴车走去。教练清点一遍人数,又从车上下来,朝立在一旁的新生挥手。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去比赛球场。”他大声说道,“想去观看比赛的人上后面那辆车,不要挤,空位足够!”
月升带着雀跃的心情上了车,不出意外地在人群里发现了金丸和东条。他招了招手,又环顾一周。
奇怪,泽村和那个降谷不打算去看吗?
东条大概发现了他的疑惑,贴心问他怎么了。月升摇摇头,决定不去管他。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吧。
他乖乖坐在位置上,听着前座的队友兴奋地议论着这次的对手。大巴车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就停在比赛的场馆边。
青道的强力打线名不虚传,只第一局就形成了满垒两出局的场面,打击者轮到第六棒的御幸。
身旁的啦啦队突然激动起来,连应援曲都拉高了音量。月升看到几个没有穿啦啦队服装的女生奋力挥舞着荧光棒,随着激昂的曲调喊着口号。
“御幸!打出去!”
像是为了回应观众的期待,在两好一坏之后,市大三高王牌最得意的决胜球被正正咬中,飞过内外野的头顶撞在铁丝网上。
漂亮的全垒打!月升随着人群激动地挥起手臂。
“厉害!居然能把内角的滑球打那么远。”
“第一局就是满垒全垒打!”
“他就是那个御幸一也吗?!”
“那家伙才二年级吧?”
纷纷扬扬的议论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青道的主心骨身上。戴着护目镜的少年一路小跑,轻松绕圈回到本垒。比赛刚开始,气场就来到了青道这边,在前不久的春甲中挺进八强的市大三被全面压制。
第一局上半,青道从市大三的王牌手里敲出八分。
东条悄悄攥紧了胸口的校名字样,又慢慢松开。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到高中棒球的比赛中来,虽然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场上的火热似乎能够沿着胸口同样的文字传播到观众席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心跳却像以前上了投手丘时那样澎湃。
青道。他们共同的纽带,共同的荣耀。
比赛还在继续。同样作为东京数一数二的豪门高校,市大三高的打线也不可小觑,在瞄准青道王牌的直球后狠狠还击,一一回到本垒。到第四局,差距已经缩小到3分。
两出局,一垒有人。
跑垒员紧紧盯着丹波的动作,在他刚刚抬起手臂的瞬间就迈开脚步。
“盗垒——”
像是早有准备,从本垒射出一道白光,在跑垒员距离垒包还有一米多时就已经落入游击手的手套,有惊无险地送他出局。
“好好~辛苦了~”
游击手仓持心情很好地眯起右眼,朝一脸惊讶的跑垒员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
观众再次沸腾,连连称赞捕手的肩膀。场内的气氛再一次逆转,高呼“青道”的声音压过先前对市大三高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