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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涩且僵硬,迟钝的拥着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孟韶欢好歹看过些本子,但他...
裴氏中从没出过那种东西,他私下里也从没看过,之前是失了神智胡作非为,这一回意识清醒,反倒不知道该如何了。
孟韶欢便耐着性子引着他。
她以为,他身份高贵,最开始又不想和她好,是她使劲了力气才哄来的,到了这罗帷中,也应当是她一直伺候他,但她没想到,真的动了刀枪,他竟全都听她的话,她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她尝试性的去欺负他,拿本子上那些东西套在他身上用。
公子位于帐中,霜月茭白,如松枝载雪,一双耳却红的通透,由着她吩咐。
甚至,裴琨玉还主动将胸膛送到她面前去。
孟韶欢本未曾发觉他的深意,几次之后,才突然记起,之前她似乎咬了他一口。
他好似以为...她喜欢咬他。
人家送过来了,孟韶欢也不客气,她一张口狠狠地咬,咬的裴琨玉眉头一蹙,后背都紧绷几分。
他们二人身上的药效早已泛滥,她哭时,裴琨玉吻着她摇晃的泪,低低的唤她。
“韶欢——”
“韶欢。”
他唤一声,她便应一声,偶尔哭着哽咽着推他。
裴琨玉清醒的时候从不会勉强她,她唤他,他便真的停,满头薄汗的忍,对自己要求到近乎严苛,他就像是孟韶欢小时候听的戏文故事里面的东海龙王,说是要下三寸二厘的雨,绝不会多上一厘。
孟韶欢偶尔清醒一些,摸到了他背上的鞭痕,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以前,这是他不可见人的□□私心,现在,这是他的勋章。
是他对孟韶欢无法忘却的爱。
只是他一生刻板,羞于言情,只能假做听不见,故意打断她的话,使她意乱,再不曾问。
那时他还不知道他是个猎物,他兴冲冲的撞进她细密勾织出来的罗网,被一层又一层的裹住,粘稠的网将他紧紧困在原地,蛛丝泛出稠密的寒光,似乎要将他一点一点吞吃掉。
而他,以为那是爱。
——
西窗外,翠竹摇了一整夜。
辰时初,金乌攀升至檐角,天边第一缕晨曦落到房间中,落到床榻间的人的身上。
榻间男女以一种极为亲密的方式紧紧拥着,似乎是要将彼此揉入骨血,女子白柔的足踩在男子健壮的骨上,男子结实的肩枕靠着女子的头,柔与硬,拼凑成一副暧昧的、甜腻的画卷。
先醒过来的是裴琨玉。
他一睁眼,便瞧见孟韶欢缩在他怀抱中,姑娘身若玲珑玉,柔软的贴在他胸膛间,似乎因为太过疲惫,并没有察觉到他醒来。
裴琨玉静静地看着她。
孟韶欢生的好,干净通透,面粉如黛,惹他怜爱。
美中不足的,是她额头上的那片青乌,透着斑驳血丝的浑浊晦色,青青紫紫,看一眼都让他生痛。
这是他的过错。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又怕弄痛了她,便又在半空中僵着,随后缓缓收回。
短暂的欲念褪去,重新涌上来的是无尽的珍惜,他看着她的面,想,她爱他,真奇妙的感觉。
只要贴着她,他就觉得身上涌动起一条欢快的,流淌着的溪流,满身沉重的束缚都在这一刻卸下,他在她这里,有无比的宁静与自由,他是在被爱的,这是他过去二十多年中从未体会过的。
他舍不得叫醒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看她。
她这样乖巧,又这样柔弱,他不能把她放置在看不见的地方,他须把她带到京城去,与她日日相对。
可是,她这样的出身,他的父母不会满意的,再加上一个李霆云的旧事,她很难成为正妻。
裴琨玉揉着她的发,想,他可以先将她带回到京中藏起来做妾。
如果父母同意她进门,他便娶她,如果父母不同意,他便永不娶妻,让她以妾的身份陪伴他。
他知道这样委屈了她,他日后若是有机会立功,会向圣上请婚,给她个名分。
只是不知要何年何月了,他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好好保护,明珠深藏。
那些混乱的思绪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将她深深纳入到他的未来中,尽力替她规划好每一条路,等一切都思索的差不多了,他才缓缓起身。
离开之前,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孟韶欢似是被他的动作惊醒,茫然地坐起身来,便瞧见裴琨玉已经穿戴整齐要走了。
“我尚有事。”他见她醒了,怜爱的坐过来,拍着她的手道:“你再歇一会儿,明日晚间,我带你回京。”
“回京?”孟韶欢迟疑着问:“回京之后,我——”
“莫怕。”裴琨玉脑中闪过无数句话,最终,他只说出了一个一定能实现的,他握着孟韶欢的手,郑重道:“我会纳你做妾,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