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一片好意,却碰了一鼻子灰,因此脸上便有些不大好看,恰好又被从花园捧着几支梨花回来的五公子看在眼里。
五公子虽心智有损,可自古以来傻子都有些敏感,尤其是对于在乎的人的喜怒,五公子一眼便看出贾迎春哭过了,他抛下手里的梨花,冲了过去,拉着贾迎春的手,问道:“姐姐,眼红红?打她!”
五公子的话虽然语无伦次,可贾迎春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哭了,谁欺负自己的,他去打她!贾迎春破涕为笑,忙掩饰了过去,“没有,方才被风吹的,眯了眼。并没有人欺负我,你去哪里玩了?看这一身的泥。绣橘,快去带爷下去换身衣裳。我去老太太处等你们。”
走了这许久,贾迎春觉得有些累了。
绣橘便应了,带着五公子去了贾迎春旧日的住处换衣裳。
贾迎春虽这么说,可五公子却不信,但他知道,嬷嬷说了,姐姐这些日子不舒服,不可以让姐姐操心。所以等贾迎春走后,五公子拉着绣橘的手,说道:“你说!谁?”
绣橘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姑爷虽然有些傻,可对姑娘却是好的不得了,见不得姑娘受委屈,当然了,这也是姑娘拿真心换来的。素日里在侯府中,谁要是对姑娘不敬,背地里五公子总要捉弄了回去,偏侯爷和夫人总护着五公子。这样其实也不是不好,最起码,在侯府里无人敢对姑娘不敬。
可这里是贾府,三姑娘日后又是要嫁到郡王府去的,若是得罪了三姑娘到也罢了,就怕得罪了慎郡王,恐怕到时候侯爷和夫人也护不住五公子吧!
只是若是不说吧,三姑娘说话那样气人,她一个当丫鬟的都看不过去了。自家姑娘一片好心,冒着得罪老太太的危险来提醒她,她反而这样说话,果真是好心没好报。
五公子见绣橘犹豫着不肯说,越发认定迎姐姐是受委屈了,母亲说过,自己是男人,要保护好迎姐姐,有人欺负迎姐姐,他要为迎姐姐出头!“你,快说!”
绣橘见状,只好小声的说道:“并不是旁人,是府里的三姑娘。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言语中有些不当,奶奶一时有些伤心而已,并没有什么事。爷,这里不是侯府,咱不闹了好不好?”
五公子眼珠子转了转,母亲说了,有什么事,她担着。所以五儿不怕!绣橘见五公子不再追问了,倒也松了口气,便拉着五公子去换衣裳去了。谁知道绣橘拿着衣裳出来后,五公子竟不见了踪影。
好在五公子身边的嬷嬷跟着去了,否则的话绣橘还不得急死。
那五公子直接让人带着他去了贾探春的住处,也不让人通报,直接闯了进去。贾探春唬的站了起来,“你是谁啊?怎么敢擅闯女儿家的闺房?来人啦,将他轰出去!”
谁知道那五公子径直冲到贾探春跟前,手一扬,似是抛了什么东西在贾探春身上,然后一溜烟的跑了,跟在身后的嬷嬷忙上前赔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爷是府上的二姑爷,我们爷小孩子性情,许是见三姑娘今儿一身翠绿的衣裳很是喜欢,所以才会这样,三姑娘你大人有大量,请不要和我们爷计较!”
贾探春气的面红耳赤,听了嬷嬷的话,原来是那个傻子啊!和个傻子计较,传出去,也太跌份了!贾探春只好自认倒霉,“原来是二姐夫,既然你们知道二姐夫是小孩子性情,就该看好了他。这才倒也罢了,下次若是冲撞了旁人,可怎么收拾!”
那嬷嬷笑着直点头,“是,还是三姑娘仁厚!多谢三姑娘!”然后忙下去了。
片刻后,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声,“姑娘,你身上有虫子!”随之而来的就是贾探春那尖利的叫声,啊的一声响彻云霄,惊动了半个贾府。
贾母看着地上跪着边哭边说的翠墨,又看看坐在迎春边上一脸乖巧,满脸天真的五公子,哭笑不得,“好了,二姑爷是什么性子你们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更何苦,人家嬷嬷不是道过歉了吗?不就是几个虫子吗?取下来不就完了吗?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翠墨听了老太太这样说,知道老太太是不会替自家姑娘做主的了,只好回去问过姑娘去了。刚走到门外,鸳鸯叫住了她, “二姑爷小孩子性情,不过和你们姑娘闹着玩的,让你们姑娘不要当真,别传的到处都是,尤其是不该知道的人!若是闹出些什么事来,影响你们姑娘的前程可就不好了。三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翠墨回去后,将这话和贾探春一说,贾探春气的脸色发白,她刚刚洗漱过,此时头发还是湿的,侍书正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贾探春气的一拍桌子,“真是可恶!难道慎郡王府还比不上威远侯府吗?他不过是个庶子,还是个傻子!老太太竟也这般护着他!难道当慎郡王府是死的吗?”
贾探春人还没出嫁,已经拿自己不当是慎郡王府的外人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贾母看来,她这个慎郡王府的嫡子媳妇,未必比得上贾迎春这个威远侯府的庶子媳妇有价值!最起码,贾迎春现在在威远侯府已经站住了脚,听闻威远侯府上上下下都很是喜欢这个安分守己的五奶奶,尤其是威远侯世子夫人,出门每回提及必是一顿夸。在她看来,白养着五弟一家子也不是不可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