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脸上、身上尽是黑灰和泥土痕迹,还有鞭炮爆炸以后的红色纸屑,一看就是不顾形像地表演过满地打滚。
这群人拿目光恨恨地瞪住国术学院的方阵,满嘴不干不净地叫骂,国术学院的师生们本来还有点同情他们,越听越不对劲,也跟着群情激愤起来。眼前两边就要冲突,国术学院打头的小队往两边分开,朱棣负着双手缓步踱出,他也不说什么,冷冷地往那儿一站。
前面那队伍瞬间就萎下来。
最终这场因为恶作剧而起,差点闹大的风波又消弥于无形,那支队伍退让到路旁,任由国术学院的方阵率先通过。国术学院的师生们自觉赢得了胜利,一个个意气昂扬,有些不饶人的熊孩子还龇牙裂嘴地继续挑衅,却都被对方忍气吞气地避了开去。
附近的其他队伍也跟着移动了起来,如果说国术学院的方阵是主干,那些自愿依附上来的队伍便构成了枝丫和叶片,朱标几乎能够想象出未来会发生的事——随着游行的进程,追随国术学院方阵的队伍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树,只要主干不倒,终有一日能够遮空蔽日,一木参天。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朱棣。
他望定四皇子的背影,杏黄袍在一众红色和绿色的官袍中如此醒目,朱棣的身形比所有人高出大半个头,挺拔峭峻,恍如高峰绝刃。
四皇子的个性真是……难以形容,朱标头一回生出这样的念头,看似渊渟岳峙,个性也确实非常深沉,让人常常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可是,在那个坚韧如山、冷静如冰的外壳底下,却潜藏着一丝疯狂。
因为这丝疯狂,他有时候做事会像今天这样不计后果;因为这丝疯狂,让他坚硬的外壳时不时迸裂出缝隙,展露岩浆一般炽烈的本性。
朱标心有戚戚地想,能够见识到他这一面的人,真不知是幸运,或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