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嘛,我也一直想抽空去看看你爸,可是镇里公务繁忙,我一直都抽不出空来。你看,这里呢,是三万块钱,是赔偿你爸的医药费……”
看见杜大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过来,严小开并没有去接,“镇长,你什么意思?”
“开子,咱们是一条村的,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别那么见外,我比你爸虚长一两岁,你就叫我一声大伯吧,这一次我找你来,也不是以镇长的身份见你,而是站在家属的角度,所以这赔偿的钱呢,希望你能收下……”
“镇长!”严小开打断他,“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让我把钱收下,然后放杜亚金父子一马是吗?”
“如果你这样理解的话,也无不可。”
“不好意思,镇长。我听说杜亚金父子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不是因为我和他们的矛盾,而是犯了什么贪污罪。我只是一个穷学生,根本就没有权力说放不放过他们,所以很抱歉,我想你是找错人了!”
杜大同有些着急,心说你虽然没有权力,可你背后的那位有啊。
不过这种话,他这么有水平的人,自然不会直接说!
“杜亚金的问题呢,确实是他引起的,这个事情基本是证据确凿的了。但是杜子腾嘛,他却完全不知道他爸给他的钱是赃款,家里人现在已经给他请了律师,而且有打赢的希望。只是上面对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视,所以这个……希望你真的能抬一抬手,饶他一马。”
这下,严小开完全明白了。
这个杜大同肯定是认为,那个省里的朱处长就是他的靠山,而事发的时候,朱处长对镇里及县里的那些大员曾严肃的交待过,对于这样的人必须得严惩。
现在杜大同经过了努力,知道老的肯定是保不了了,只能是想办法保小的,疏通了关系,花钱请来了最好的律师!
然而就算是这样,胜诉的机会依然不大,因为省里有大员发了话,谁敢在这件事情上徇私呢?
杜大同显然是希望通过这种低姿态,让自己跟那位朱处长打一声招呼,让那位松一松口风,下面的人也好办事。
至于杜大同刚刚说的杜子腾完全不知道他爸给他的钱是赃款这话,那就纯属扯淡了。
一个小小的村长,竟然能拿出上百万。
杜子腾是猪脑子才会不知道他爸给的钱是哪来的!
严小开想了想后摇头,“镇长,这个事,我恐怕无能为力。你真的找错人了!我和省里的那位,一点也不熟悉!”
严小开说的是实话,但落在杜大同的耳里,却认为他是铁了心要置杜亚金父子于死地。
不过他这样理解,那也不为过。
斩草就要除根,严小开有什么理由再纵虎归山,尽管这不是虎,顶多就是狗,可也依然咬人!
杜大同连连叹气,“小开,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严小开摇头,“不是我不想饶,而是我想饶也没那个能力。”
杜大同见自己好说歹说,严小开就是不松口,心里那个怒啊,差点儿就失控的拍桌子。
不过他明显要比不入流的杜亚金高明许多!
镇长嘛,坐得高尿得远!
他很清楚自己发作的话,事情就更没转弯的余地了,所以就强压下怒火。
“小开啊,离开庭还有些日子,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吧,这赔偿给你爸的钱,你先代为收下。”
严小开想了想就拿起了信封,从里面掏出了五千块钱。
“我爸打疫苗是三百七十五,加上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收你五千块钱,很公道,这事就这样了了!”
说完,严小开还去他的办公桌上拿了纸笔,写了一张关于赔偿的收据。
杜大同起初愣了愣,随即又欣喜的点头,因为他以为严小开答应下来了。
谁知道严小开递上收据,把钱收好后却说,“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虽然了了,可是对于他们的案子,我帮不上忙。我爸还在镇上等我,所以就不打扰镇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