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局外人的萧容庆看得越发通透,“太过巧合之事,往往都有古怪!”
云羽仔细捋着,总觉得不对劲,“可太后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若按照您的猜测,秋鹭是安王的人,安王又与太后同坐一条船,那天秋鹭就不可能为我作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她这脑子终于舍得转了,却只转半圈,“本王可没说她一定是萧淮南的人,也有可能是萧淮铮。”
“到底是端王,还是安王?又或者说,是殿下想多了?”云羽被他说得越发迷惑,她已经不确定秋鹭受伤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萧容庆想多了吗?在这深宫之中,若不多思虑,只怕他早死几百回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似你这般随便救人,很可能给自个儿招惹祸端!”
他的警示不禁令云羽想到了自己,“那殿下为何会救我?您就不怕惹祸端?”
萧容庆做任何事之前,必会衡量利弊,“对本王有利用价值之人,才值得本王去冒险,秋鹭对你又有什么价值可言?”
云羽仔细想了想,“她的确没什么价值,我只是想报恩而已,当时没想那么多,那会子看她受了伤,我只觉心疼,哪里会想到这是苦肉计?
眼下可如何是好?我才回禀了皇后,让她在这儿做宫女,皇后已经应承了,我总不能再将人赶走吧?这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啊!”
萧容庆以手支额,那蹙起的眉心写满了不耐,“你惹的麻烦,总是指望本王替你解决,你当本王是什么?无所事事的大善人?”
“我愚笨,经验不足,担心惹出麻烦来,再连累殿下可就不好了,所以我才虚心向殿下求教。”云羽一脸诚恳的向他讨教,萧容庆并未明言,只洒她一眼,送她几个字,
“将错就错。”
云羽略一思量,灵光一闪,“殿下的意思是,不论她是谁的人,先不赶她走,留她在此,暗中观察,放长线,钓大鱼?”
算她还有一丝悟性,她若连这点都想不到,萧容庆便懒得再管她了,“有点儿脑子,但不多,勉强够用。”
云羽顿感挫败,“殿下,不带这么损人的。”
“瞧你办得那些个蠢事!骂你都是轻的!”
云羽正待反驳,却见萧容庆眸光一凛,以指挡唇,示意她噤声。
萧容庆的神情十分严肃,云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吓得不敢吭声。萧容庆未再多言,他长腿一迈,迅速入帐,放下帐帘。
他为何突然躲起来?难道外头有人?云羽正诧异之际,忽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小主,您还没睡?”
是秋鹭的声音,她怎会突然过来?云羽暗叹不妙,佯装镇定的应道:“还没睡呢!有什么事儿吗?”
秋鹭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此时的云羽已经在桌旁坐了下来,她又一次打开了檀木盒子,摆弄着盒内的玉佩和珠子。
才刚她说自个儿还没睡,此刻萧容庆正藏在帐中,她自然是不能入帐的,只能坐在桌边,那总得做些什么,看起来才自然些。
秋鹭近前道:“这么晚了,小主您怎的还没休息?”
云羽指了指盒中的玉佩,“这不是安王让我帮他换绳子嘛!我在忙着拆绳子。”
秋鹭担忧地道:“奴婢听素枝说,小主的手受了伤,您还是歇一歇,等伤势好些再做活儿吧!”
云羽笑应了声,而后又诧异的望向她,“你受了伤,合该多休息,怎的这会子突然出来了?”
“白日里睡太久,夜里睡不着,才刚奴婢出来起夜,瞧您这边没人守着,便过来瞧瞧。”
云羽随口解释道:“先前我也是做宫女的,时常伺候旁人,还真不习惯被人侍奉,所以我便让素枝去歇着,不必在此守夜。”
“如今您怀着先帝的骨肉,可得当心一些,身边自当有人守着。素枝姐姐忙了一整日,是该歇着了,左右奴婢也睡不着,就在这儿守着小主吧!”
秋鹭自告奋勇,说是要报恩情,云羽却是吓一跳,怎么能让她守在这儿呢?萧容庆还在帐中呢!秋鹭若是不走,那萧容庆也走不了!
心惶惶的云羽婉拒道:“不必了,若是有人守着,我反倒不习惯,睡不着。天色不早了,我也该歇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好好养伤。”
云羽坚持不让她守在这儿,秋鹭也不好强求,“那奴婢帮您铺床吧!”
未等云羽应声,秋鹭直接走向帐边,云羽心下大骇,一旦这帘子打开,萧容庆就会被人发现!那云羽可就死定了!
情急之下,云羽大呼一声,“住手!”
怎奈手快的秋鹭已然掀开了帘子,她定睛一看,不由惊呼出声!
云羽暗叹不妙,秋鹭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该怎么办?万一秋鹭大呼小叫,将其他人给叫来,云羽必死无疑!
惊慌失措的云羽摸到了桌上的茶盏,要不先将人打晕再说?
云羽将心一横,正待动手,却见秋鹭自帐中拿出一本书,面色涨红,“小主,您这帐中怎的还放着一本避火图呀?”
什么?只有避火图吗?诧异的云羽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紧张的走过去,往帐中瞄了一眼,竟没有发现萧容庆的身影,帐中只有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