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该隐等人在最后关头被那头暗恋该隐且被月殇的神念隐隐控制了的雌性巨鲲所救,从雄鲲手下逃得性命。已经在雌鲲元神之中占据了一定地位的月殇遵守和儿子的约定,影响着它的思想,指挥它说服了自己的兄长,那头雄鲲和它一起离开北海,沿海路直奔西方。
有了这样两头海中巨兽帮忙,辛苦了大半年的该隐等人终于过上了一段安逸的日子。由于两头巨鲲本就是海中霸主,且身形庞大,不管海上风云变幻,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没有再受到过以前的那种颠簸之苦。而且巨鲲似乎对其他海中霸主的领地分布似是极为熟悉,每日里只是从他们的领地边缘穿行而过,虽然这期间也曾有几次感受到远处有气势庞大的海兽出没,但等发现这两头巨鲲只是路过,其实并无恶意之后,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海兽也就渐渐地隐形匿迹,消失在了大海深处。而那些力量较弱的海兽一感受到巨鲲的气息,自知不敌,避之犹恐不及,岂敢前来轻搠其锋?因此他们每日在巨鲲背上或打坐练功,或相互戏耍,就连以前每日所必做的捕猎工作也再不必动手,只是雌鲲稍微动手,留一点自己的残羹剩饭给他们用来果腹,已是绰绰有余,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十分惬意。
巨鲲的游行速度极快,且熟悉海上道路,自然与该隐等人驾着木筏漫无目的的漂流大不相同。只是十几天以后,他们已经穿出北海,越过四海龙神的领地
海域边缘,直入大洋。
此时海上的气候已经渐渐转变,日升月落恢复了正常,气温也不复北海之地那样的阴寒刺骨,逐渐变得温润潮湿起来。
他们每日背对着朝阳急速前行,虽然四望茫茫,除去有时会看到零零散散的海岛之外,始终看不到陆地的影子。但在该隐等四人的感觉里,自己已经距离生养自己的那片东方大陆越来越远,离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太子口中的那片西方大陆越来越近,一种即将与母体永世隔离的忧伤和即将面对一片全新世界的那种微微的不安和兴奋相互交杂,使他们的心情逐渐沉郁起来,鲲背上临时组成的这个小家庭不再像刚刚从北海离开时那样欢快,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却说这一天傍晚,海面上风平浪静,绚烂的晚霞映照在无边无际的水面之上,波光粼粼,水天一色,如诗如画。该隐等人只觉自己如同穿行在一副波澜壮阔的巨大画卷之中,被眼前绮丽的景观所吸引,一个个胸怀大畅。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海面上水天一线之间隐隐出现了一座岛屿,包裹在一轮火红如血的夕阳之中。由于背对着日光,从该隐等人这一方看来,只见那岛屿上峰峦隐现,却黑黝黝地看不清楚。
经历了多日风吹日晒的该隐等人见了,不由得纵声欢呼起来。在他们眼中看来,前方的岛屿虽然不是大片的陆地,但既然有山峰存在,那就必然会有甘甜的淡水。这对于一直靠着海中生物的血
液解渴的该隐等人来说,实不啻于发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藏,那种惊喜若非身临其境,实在是难以体会。
但惊喜过后,随着距离那座海岛越来越近,敏感的该隐却突然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而两头巨鲲也不时从口中发出一声声低沉的鸣叫,声音中满是警惕和威慑之意,就好像前方潜藏了什么未知的巨大危险一般。
渐渐地勒梅和穆图等三人也有所察觉,四个人不再出声,一个个紧盯着前方那座静默的海岛,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海上空阔,虽然看似不远,但以巨鲲那非同寻常的游行速度,也足足前行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渐渐接近了海岛边缘。
此时如血的夕阳已经沉入了海面之下,只剩下最后一抹霞光照耀着天际,海面上的光线随之暗了下来。在该隐等人紧张的注视之下,一座怪石嶙峋的海岛逐渐现出了真容。
众人失望地发现,这座海岛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庞大,只是一块巨大的黝黑色礁石探出水面,四面光滑陡峭,形如半个圆球,颜色暗郁如铁,似乎是被海风巨浪所侵蚀,表面显得千疮百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海面风来,空洞中发出一阵阵千奇百怪的声音,诡异而可怖。
这座海岛虽然不大,但面积也与雄鲲暴露在海面之上的脊背不相上下。只不过上面根本看不到一点植物的影子,不见一丝绿色,更不要提有什么泉水流下了。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原
本那股明显是从这座海岛附近散发而出的危险气息,等他们到了海岛边缘,反而再也感受不到。就好像那个暗中隐藏的未知生物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了一般。
该隐等人这一路走来,见多了那些被巨鲲兄妹所震慑而望风远遁的海洋巨兽,对于眼前的这种现象已经习惯,也就有些不以为然,还以为和以前一样,那个潜藏在海水之中的海兽在感受到了巨鲲兄妹那无可匹敌的绝大气势之后,自知不敌,所以悄然离去了。
四人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只是该隐和勒梅二人都是极为谨慎精明之人,却早已从巨鲲兄妹那坚实鳞甲之下紧张的肌肉和一直未曾放松警惕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不对。他们数月来已经越过万里海疆,不管通过哪一位海神的领地,也不管遇上的是什么样的强大海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