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敖广,纵然是她自负聪明绝顶,此时却仍是难解其意,一时间手足无措。
但她生性良善,一旦冷静下来,便总是见不得别人受苦。她看出敖广正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不由得心下恻然。只不过她此时道心未清,却仍不知这凤炎内攻如何解法,于是走到小白身边,低声和它商量,让它替敖广疗伤。
此时的敖广与枫依和小白客套一番之后,再也支持不住,已经盘膝坐地,双目紧闭,一颗颗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身躯颤抖,犹有一丝丝轻烟在衣底不绝如缕地冒出。
小白见敖广已经完全折服,它也知道这位龙神非一般神兽可比,若是真的伤了他的性命,恐怕会遭天谴。见枫依过来替他求情,也就顺水推舟,开始出手为其化解凤炎火毒。
它振翅飞入山谷密林,不一会便已经飘然而回。只见它从口中吐出一颗梧实放在面前,然后再张嘴吐出一颗蓝光耀目的晶莹内丹,悬浮在梧实上方旋转三匝,将其体内的一点真元注入其中。那颗梧实登时变色,恰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放射着丝丝豪光。
小白收回内丹,用眼神一送,放入闭目养神的敖广之口。
敖广此时已经被渗入体内奇经八脉的凤炎真火折磨得痛苦不堪,见梧实一到,也顾不得他龙神的面子,立刻张口吸入腹中。一股清凉的气息随着梧实的炼化散发开来,随真元循经而进,霎时间周流全身,体内燥热顿消。
要说这敖广也的确不愧为独霸一方的上位水神,确是了得。以小白一星一点凤炎已足以令九头巨蛇身化飞灰的巨大威力,渗入他体内之后,居然尚能坚持如此之长的时间而其身不损。那颗经小白内丹锻炼的梧
实入口之后,不过过了盏茶的时光,敖广已经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再也看不出一丝伤容。
他睁开双目,振衣而起,上前向枫依和小白深施一礼,笑道:“多谢道友和天凤姐姐不杀之恩。既然今日无事,小神便想告辞归海,此恩此德,敖广日后必报!不过且莫管那逆子蜃龙如何罪有应得,但他终究与小神父子一场,这父子亲情仍在。想道友既然取得蜃珠,那他的躯体应该已经损坏。但他的背壳坚韧无比,刀斧难伤,想来道友也不会费这许多气力去毁坏于它。所以小神想将其背壳取回,也好留个念想,想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却不知道友可肯俯允?”枫依见他说得可怜,心中一软,便要答应。但此时一旁的小白却已将一缕神念注入了她的脑海:“主人,切莫心急,这敖广身为龙族,其狡诈之外,贪婪成性,对于珍宝之类可以说是欲壑难填。他所说的父子之情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在明知得不到蜃珠的情形之下退而求其次,想得到他那位死去的儿子背壳之内所藏的三十六颗珍珠。咱们今日既然已经挑明了得罪他们,那也不必客气。据我所知,这四海龙神身为龙族之首,深知破除蜃龙风月瘴之法,而且他们除了有点贪婪残酷之外,个个道法精微。若是论到道门心法一途,小白也是自叹不如。主人不如趁此机会,向他讨教一些破除迷障的法门,也不枉了咱们费这一番力气。”枫依听得心中一动,连日来被心魔深深困扰的烦恼早已让她不胜其烦,听到眼前有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岂会放过?她对着敖广敛衽施礼,笑语嫣然中隐藏着一丝愧疚:“龙神大人切不要着急离去,小女子无奈之下伤了令太子性命,心中实是愧疚难安。但龙神大人也是我道门中人,应该深知俗世之人初涉道法之艰难。小女子没于红尘已久,沉溺情海,情根难收,一直难入大道之门。虽然今日得蜃珠助力,但因为凡心未定,所以空有宝山,却不知开启之法。还请龙神大人莫记前仇,发一点慈悲之心,对小女子有所教诲。如此也不致使令太子白白送命。若是小女子一旦他日有成,必然深感龙神大人盛德,终有所报,您看如何?”敖广听得心中恼怒,心说你们杀我爱子,我念在你是历劫大神的份上不来追究也就算了,
如今竟然得寸进尺,还想从我这里求取龙族修道秘法,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想到这里,怒从心起,眼中已经露出一丝凶光。
但就在此时,只听枫依身边的小白蓦地发出一声长鸣,声震九天。敖广心中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前的处境。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转念一想,既然自己的儿子已经死去,而眼前的一人一凤在三界之中的地位又是尊崇无比,既然不能为儿子报仇,到不如索性忍让到底,就此卖一个天大的人情给对方,也许日后还会对自己和手下的水族大有用处。
这敖广不愧是一方豪雄,拿得起放得下。他心念一动,眼底的一丝凶光顿时隐没。只见他若无其事地哈哈一笑,显得豪爽无比:“道友客气了!这区区一点破迷之法,有何难哉?道友肯来下问,那是小神的荣幸,敖广绝不敢藏私!”说着从大袖之中取出一片刻满了字迹的海底玉片,手一扬,玉片如有线牵,悠悠地向枫依面前飘来。
枫依伸手接过,却见玉片上方刻了几个米粒大小的小字:天一化水,下方则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道法心经。
只听敖广笑道:“道友,这小小一片玉片之中,可是收录了我龙族千万年流传至今的无上心法,只要道友能够悟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