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岑森冷冷说道。
“好。”王默收起笑脸,“最迟七月最后一日,我夜狂徒一定跑一趟巢湖,会不会江北的各位高人。”
说完之后,他本以为岑森等人会走,哪知这些人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岑森对宗贞义说道:“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是知道的。”
“阁下认识我?”宗贞义诧道。
“你名叫宗贞义,乃扶桑对马国宗家的人。”岑森道,“宗家虽非倭寇,但与倭寇有染。”
“胡说!”宗贞义怒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岑森冷笑道,“你宗家世代奉扶桑少贰氏为主
公,最近扶桑北九州发生大战,扶桑大内氏实力雄厚,击败了少贰氏,你带着两个徒弟逃入中原,一是为避祸,二是想借兵……”
“你……你血口喷人!”宗贞义确实想避祸,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两个女徒弟,尤其是少贰晴子,但要说借兵,他压根儿没有想过,也知道不可能。
“总之!”岑森说道,“你们是扶桑人,中原不会接受你们,扶桑人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定穷追不舍。我们走!”
“慢着!”宗贞义陡然喝道。
“怎么?”岑森转身讥笑道,“你想动手吗?我虽然不是顾云飞的对手,但要对付你这个扶桑人,仍是绰绰有余。”
只见宗贞义走出人群,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虽然是扶桑人,但我从小就仰慕中原文化和中原武学,认为中原之学博大精深,确实不是我扶桑所能比的。”宗贞义说道,“但我是一个扶桑武士,你可以侮辱我的剑法,侮辱我的武功,绝不能侮辱我的人格!”缓缓抽出腰间兵器。
“你当真要与我斗斗啊。”岑森知道不会有人插手这件事,自认打得过宗贞义,所以就走了出去,双手往身后一背,“好,我成全你。听说你扶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落败,便会切腹自杀。你要是输给了我……”
话未说完,忽见宗贞义倒转剑身,快得谁也来不及施救,竟是刺穿了自己的胸腹,剑尖自身后透出。
“师父!”
少贰晴子与柳川陶子惊呼一声,同时扑到宗贞义边上。
柳川陶子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还能接受。
但少贰晴子从未想过宗贞义会自杀,无法接受,眼泪狂飙。
“我与你拼了!”
少贰晴子大吼一声,双目不但有眼泪,还变得赤红。
“住手!”宗贞义叫道,“我自杀不是因为他,他不
配!”
“师父。”少贰晴子除了流泪,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她对宗贞义的感情已不仅仅是师徒,而是父女。
毫不夸张的说,她的父亲和大哥被人杀了,她都不会太过悲伤,顶多只是流泪。
但宗贞义对她的意义不同,她不但会流泪,还会感觉自己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当然,她也可以依靠柳川陶子,可柳川陶子是女人,有一天会与李大年双宿双飞。
此时此刻,全场一片寂然。
岑森面皮微微抽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说了也是白说。
“晴子。”宗贞义说道,“你以后要听你师姐的话,万不可任性,懂吗?”
“我……我懂……”少贰晴子哭的像个泪人。
“懂就好。”宗贞义笑了笑,感觉生命正在渐渐离自己而去,“我这么做除了要证明我的清白,还要证明我从来没有背叛过宗家,背叛过少贰氏。我学武几十载,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我知道中原有古话叫做叶落归根,我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尸体能够安葬在对马岛。”
“师父,你放心吧,将来我与师妹会为你做到的。”柳川陶子说道。
“那就好。”宗贞义眼神迷离,缓缓吟道,“祇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娑罗双树花失色,盛者转衰如沧桑。骄奢淫逸不长久,恰如春夜梦一场;强梁霸道终覆灭,好似风中尘土扬。”
随后,他用扶桑语念完了以上歌词,微微抬眼,望向东边,似在遥望东海之中的某处,应该就是扶桑。
刹那间,宗贞义双目一合,再也没有睁开。
王默见这位扶桑武士就这么死了,不由有点惋惜。
宗贞义的武功不是太高,中原武林能找出不少,但此人的勇气远远在武功之上,足以称得上一个“义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