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风。
然而此君跟许多皇帝一样,刚有点作为就沾沾自喜,刚愎自用,自以为能力可以比肩朱元璋、朱棣,开始行一些倒行逆施之事,最严重的就是开创了“传奉官”。
所谓传奉官,就是不需要功名,只要皇帝高兴,随便一句话,甚至是点个头,任何人都能做官。
虽说此举以前也有,但朱见深却将之“发扬光大”,别说他亲自传奉授官的人,就连他宠信的太监拿着圣旨授官的人,也有上千人之多。
为此,袁斌曾劝说过朱见深。
然而朱见深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让“国舅”万通做了锦衣卫指挥使。
万通表面上也要听袁斌的话,其实自从万通上位以来,锦衣卫已有大半人只听万通的号令。
万通仗着自身有点本事,姐姐是皇贵妃,姐夫是皇帝,谁也不放在眼里,到处胡作非为,将原本名声有所好转的锦衣卫再次拉到了臭水沟中,甚至还放出豪言,只要他在
世一日,东厂的权势就别想凌驾于锦衣卫之上。
是故,就在两年前,江湖上就开始暗中流传着一句戏言,叫做:“锦衣万通,东厂二公。”
所谓锦衣万通,就是说万通才是锦衣卫的实权人物,袁斌已经老了,说的话不太管用。
至于东厂二公,则是指东厂的二公公。此人与万通一样,属于后来追上,权势直逼东厂厂公(大公公)。
诡异的是,身为邪道至尊的梅逴龙,却与锦衣卫老大袁斌和东厂厂公,却有着相当大的交情,尤其是前者。
而这两大朝廷势力的头号人物,无论是在朝廷之上,还是在江湖之中,都不是奸臣,而是好官,或者说是死心塌地效忠于皇帝的大忠臣。
因此,天下有许多人都不解,说这个世道已经变了,好未必是好,坏未必坏,正邪难辩,黑白不分。
然而也有睿智之人指出,自古以来,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不应以出身而论,而以行动为证。
就算出身邪道,倘若做的都是好事,那就是正!
同样的道理,出身正道之人若是个无恶不作之徒,那就是邪!
不管怎样,锦衣卫不是一般江湖中人所能招惹的,即便是武林大势,没有必要的话,也不会与锦衣卫的人起冲突。
江天楼中的这些江湖中人多数为二三四流人物,即便有一流人物,也没胆子说锦衣卫的不是。
王默见说书老头一番话将全场吓得燕雀无声,心头不觉一笑:“难怪义父总跟我说,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与官斗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做了更大的官。这些江湖人看上去个个豪气干云,无所顾忌,其实都精明得很。”
想到这里,却是想起了卞太雄。
在他看来,这位老兄才是真正的草莽英雄,当今世上或许还有这样的人,但绝对不多。
这时,只见说书老头目光一扫,突然落在王默身上,微微一笑,竟是朝他走了过来。
“这位老前辈想干什么?不会是认出我就是地藏侠了吧?
”王默暗暗嘀咕。
“这位兄弟。”说书老头走近以后,笑道,“你好面善啊,我们以前见过么?”
“老哥认错人了吧?在下第一次见老哥。”
“是吗?看来是小老儿认错人了。”说书老头语声一顿,转身要走,可突然间,他转身回来,摆出一副豪气冲天的神情,“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江湖道上尽朋友,我看这位兄弟威武不凡,定然是个豪爽人。”
王默打个哈哈,说道:“老哥过奖了。如果老哥方便的话,就让在下请老哥喝……”
话未说完,说书老头已是一屁股坐下。
王默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老哥速度真快。”
说书老头呵呵笑道:“小老儿别的本事不行,可要说速度,绝对不让任何人。”
当下,王默把伙计叫来,特地为说书老头要了几个下酒菜,得知说书老头酒量不小,就请他自己点。
说书老头似乎很了解这家酒楼情况,一出口就是最好的酒,且不是两三斤,而是三十斤。
伙计望了一眼王默,见王默点头,就退了下去,眼神怪怪的。
片刻,酒菜上来,说书老头像是饿坏了,也不多说,又吃又喝,不亦快哉。
等吃得差不多了,说书老头才低声对王默说道:“这位兄弟,我要是你,天黑之前就离开杭州城,别在城里乱转了。”
王默心中微微一动,问道:“老哥何出此言?”
“杭州城这两天不太平,小老儿担心你会被官府当做坏人抓起来,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说书老头一脸严肃。
王默想了想,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足够支付酒菜钱,说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听老哥的。”
没等他起身,说书老头忽然传音道:“听说杭州城西门外有座小山,那山里有座道观,名叫同春观,观里有个道士,叫做于康。这位兄弟没事的话,不妨去同春观里坐坐。对了,小老儿姓梁。”
闻言,王默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大步离开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