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远处玉湖微润的空气徐徐吹来,吹的白衣少年背后的乌发四处张扬,而白衣少年却是静静的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一言不发。
“殿下”落雨突然探头与旁边的白衣少年低声细语。
还是一言不发,落雨不再说话轻轻的给千兮捶腿,夜风一阵一阵吹来,面前的楼阁中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四周也是摇曳着无数盏宫灯。
许久,白衣少年艰难的动了动腿问道:“多久了?”
落雨停了手四处看看这才反应过来他家殿下是在和他说话,“殿下,大概三个时辰了吧”
“你先回去吧,你受伤了,谁保护我。”
“殿下…”落雨凌乱了,这千兮的武功他是领略过,自己作为他们这一批侍卫的第一名怕也是打不过千兮的。
“快回去,别让我说第二遍!”这一声略高于前面,冷冽不含丝毫温度。
“属下不回去,属下的责任便是保护殿下。”
“不听我的话不配做我的侍卫,等下你也不必跟着我了。”
“殿下,落雨不能回去。”
千兮不再说话,起身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跪了,落雨也起来却是不敢和千兮跪到一处了,仔细掂量掂量了千兮的话,然后便默默的走了。
千兮见落雨走了,抬头看了看月明星疏的夜空,一咬牙直起了身子,连跪都跪不好,怎么做人家的儿子,膝盖处似千万个银针刺入,仿佛不能再忍一分一毫,可面前的楼阁沉寂的若一座死楼,一直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千兮暗暗给自己鼓气,就当是爹爹罚自己的,罚过后就会原谅自己的。
千兮思绪全放在了抵抗膝盖处的疼痛,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徽鉴殿里涌出十几个举着宫灯的宫女太监,夜色渺茫看不清来人,只看到走在中间的那人衣袂翩飞,头顶的王冠在黑夜里灼灼生辉。
千兮愣愣的看着,一时望了说话,顾陌寒待看清跪在地上的人后,明显四周空气又冷了几分,大步过去,沉声道:“起来。”
千兮倒是想起来,可是双腿酸麻,爬也爬不起来,只能起来又跌趴在地上,云枫赶紧上前扶他一把。
顾陌寒看着自己儿子无力的依偎在云枫身上,紧咬了下唇,双眸闪着希翼的光辉,整个人看起来像小鹿般温顺。
粗鲁的拉了自己儿子过来,听见小孩子小小的□□声后,一把打横将小孩子抱了起来,浑身冷若寒冰,一句话也不说。
千兮知道他爹现在很生气,本来是想求的原谅的,现在好像越弄越遭了,想到这两只胳膊不禁又使了几分力楼了他爹的脖子。
进了内室,将孩子放在榻上,又转身拿了一摞书简回来,将份量不少的书简放在桌上,然后对着孩子招招手,“你过来,既然有时间再外面跪着,想来也是有时间背书的”
“父王别生气了,祈儿知错。”委委屈屈的认错,饿着肚子跪了半天都不带关心一下的。
“孤什么时候生气了,孤的儿子都有自己的主张了,孤哪里还管的了。”
“爹爹…”
“别叫孤,既然有时间就把这背完了”顾陌寒咬牙切齿的说完然后便拂袖而去,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千兮。
千兮艰难的下榻扶了桌子坐下,没有看桌子上的书简,反倒是欣赏起这里来了,看布置大概是顾陌寒处理事务累了休息的处所,地上铺了暗红的华丽地毯,屋子拐角处皆放了开的正艳的山茶花,书桌后一大个柜子,上面摆放的全是各种珍稀古玩,床榻的前面挂了一副画卷,半卷着看不清画了什么,只看那画中探出支梅花,梅花上落满白雪,还有纷纷扬扬的雪花和粉红花瓣轻柔的飘着。
千兮好奇,过去一把拉下了画卷,煞时,一女子清丽绝伦的身影跃然纸上,女子青衣白袍,披了雪白的狐裘,丝带从脖颈处直垂腰际,与长长的青丝交响辉映,头上只插了支白玉珠钗,发髻间垂下的玉珠卧在浅浅漾开的梨涡间,眼含妩媚却不失清华,漫天的白雪夹着点点杏红就那样落在女子身上,眉心,发间,画工精湛,栩栩如生。
千兮用手抚摸了画上的女子,直觉告诉他这个就是他娘亲,细细看来不觉泪湿满面,恰时画着高山流水的雕花紫檀木屏风外有人恭声道:“殿下,老奴可以进来吗?”
是李福的声音,千兮赶紧用衣袖擦擦脸,迅速卷起画卷,方才唤了他进来。
李福端了个大大的盘子进来,看了千兮微红的眼眶担忧的问道:“殿下没事吧?”
“没事,你端的什么东西?”
“殿下可是饿了,君上吩咐老奴送来的点心,也不知殿下喜吃什么,老奴就自作主张一样取了一点。”
盘子里各色各样的可不正是点心,各种口味,各种颜色,有的千兮见过,有的却是从未见过的,都散发着甜香诱人的香味,千兮忍不住摸了摸肚子,的确是有些饿了。
李福将点心一一摆上桌子便退了出去,千兮一手一个糕点,一边一口,宫里的糕点和外面的就是不一样,哪怕是以前吃过的,也是万万没有这好吃的。
吃完点心又喝了壶热茶后,千兮想去看看顾陌寒在做什么,绕过屏风后,外间是一个宽敞的屋子,屋子侧面又是一个屏风,千兮又绕过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