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寒将孩子背朝上放到床上。
孩子的裤子都还没提起来,当小孩子缓过来后就感到脸上一阵灼热,慌忙提裤子,却是因为裤子碰到屁股疼的□□一声,顾陌寒刚转身去拿药,听到声音后回头正好看到千兮提裤子,蹙眉道“不许提裤子!”
千兮以为顾陌寒又要打咬咬嘴唇小声道“爹爹,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顾陌寒找药的手一滞,然后瞬间明白千兮在说什么了,果然是,小孩子哪有不怕挨打的。
“爹爹知道了,既然知道错了就要听爹爹的话,既要识大体,也要明大理,莫再做那些讨打的事了。”顾陌寒手拿了药站在床边看着小孩子语重心长道。
“以后孩儿都听话,爹爹不要不要孩儿。”孩子吸吸鼻子,语气可怜至极。
顾陌寒一愣,料想自己可能哪句话说错了,摸了摸孩子头“祈儿,为父一直都在找你,怎么会不要你。”
“真的!”
“真的。”顾陌寒无奈。
小孩子放下了心,乖乖的趴在床上抹了眼泪。
顾陌寒看小孩子挺乖巧的,也没再多说话,只摸着小孩子青紫的屁股直叹气。
小孩子被摸的怕怕的,立即警觉了起来“爹…爹爹,你要干什么…”
顾陌寒失笑“祈儿,饿了么?”
呃,是饿了,可是怎么好意思承认摇了头道“孩儿不饿。”
“挑食可是不好的行为,回去后爹爹会看着你,还有你顶撞爹爹的毛病也得改,这次饿你一顿就当你和爹爹顶嘴的惩罚,以后再敢顶嘴就继续挨饿!”
“孩儿再也不敢了的。”声音闷闷。
顾陌寒没有搭话专心的给孩子上着药。
夜凉如水,吹动着屋内的烛火,摇曳着身后人高大的影子,千兮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泄在床头,以手撑着脑袋看外面的星星,同样是夜晚的天空,今夜却是不同的,有了至亲之人的陪伴,在这世界上从此自己将不是孤身一人了。
顾陌寒默默给孩子上完药,从始至终身下的孩子没有任何反应,给孩子提好裤子后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安慰安慰自己的孩子,于是抿抿嘴道“祈儿,你是不是在埋怨为父第一次见你就打你”
啊,千兮惊的一抬头,天地作证,他那里有埋怨,顾陌寒挨着千兮坐下,温声道:“祈儿,你该明白为父对你的期望,你是为父唯一的儿子,为父做的一切无不为你着想。”
千兮愣怔半天思索着是自己爹爹觉得把自己打狠了才这般言语于是对着顾陌寒的俊颜展颜一笑道“爹爹,孩儿都明白!”
千兮的笑甜甜的,因着血缘的羁绊,那随了漪络的双眸明亮异常,似是落入幽湖中的星星般,顾陌寒心越发柔软,突地灵光一现,自己怎么能被儿子左右,绝不能,养不教父之过,自己这个严父是做定了的。
顾陌寒前一秒还笑的一脸温和,下一秒又板了脸色,千兮大为不解,刚想问是不是有什么事,便被顾陌寒打断了,“你拿那兵符干什么?”顾陌寒本就不苟言笑,加上生在帝王家,长的一副不怒自威的容颜,当下一张冷脸更是让人觉得可怕,不过千兮却是不怕的,只要他爹不打他,他什么都不怕。
千兮两手托腮转了眼珠道:“祈儿是一时大意上当了,深潋为救祈儿中了结语草,至今不能说话,大人四处寻医无果,前几天一名自称神医的男子说只差一味隆冬草便可治愈,说此草稀有,他上次在葭涧楼外见有一人身上带有此药,用檀木盒装着,于是我便演了那场戏。”千兮见顾陌寒叫自己祈儿,自己也自称了祈儿。
结语草,顾陌寒不是很懂药理,却也是略懂点,结语草药效来的快去的快,甚至不能称之为毒只是麻痹全身,使人话不能语,又因其从不开花故世人称结语草,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中结语草还几天未好的,这倒是奇怪了,顾陌寒凝眉道“你带我去看看罢,顺便你去收拾下东西跟为父回幽州。”然后想了想道“深潋是谁?”
“深潋是郡守府小姐,祈儿的师父是大人的哥哥,经常带祈儿去郡守府。”嘟了嘟嘴又问道:“爹爹,那祈儿去了幽州还能常常来这里吗?”说到底也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总是有难以割舍的人或东西,虽然自师父去世,庄里里很多人都对自己冷眼相看,但也有对自己好的玉湘姐姐和亲兄弟般守着自己的小离,更有总是为自己着想的深潋姑娘。
“你还回来干什么,郡守府可不是你可以多待的地方,再说从幽州到这里少说有五六天的路程,为父很忙,恐怕不能抽出时间来了,为父不来,你也不许来!所以有什么话要说都说了,有什么东西要带的都带上,不要到时候在缠着为父说要过来。”顾陌寒一番话说的颇有气势。
千兮暗暗扮鬼脸,面上却是正经道“是,祈儿记着了。”顺便打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眼泪汪汪的看了顾陌寒。
顾陌寒哭笑不得“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快些睡吧。”说罢给孩子盖上被子。
“可是还有兵符孩儿还没送还回去…”千兮虽挨了顿打,可他爹吩咐了要他送还兵符,自是无敢忘。
“行了,你睡吧,兵符我遣人送回去。”顾陌寒脱了外袍准备上床。
千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