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西竹偷看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
“王爷,舒月说的与属下这几年查到的,还是有出入的。此事,是属下办事不力,害您误会了舒姑娘。”
前后查得基本吻合,至于中间这一段,他没查出来。不过也正常,毕竟这世上知道详情的,也只有四个人而已。
只是,按照舒月所说,舒禾给王爷递药水的时候,王爷是清醒的,那怎么,王爷也不记得了呢?
他想问,却不敢问。
百里墨卿始终沉默,也不坐车,也不上马,就自己走,看着,好像在想些什么。
西竹不敢再多说,只能闭嘴跟在其后。
忽然他出声问道,“她最近,还在跟谁接触?”
西竹一愣,一时间没理解那个“她”是谁。
消失的舒禾?还是刚刚的柳如新?
“珍药阁最近还有谁去过,今夜列个详细名单给我。”
西竹怔了一下,随后应下。
王爷不是说柳如新不是舒禾吗?怎么还上心了?
还是说……“王爷,您认为柳如新就是舒姑娘?”
不然何必大晚上的又是救舒元宝,又是去舒家逼问当年花宴的事?
还不等他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就听百里墨卿淡淡道,“她不是。”
“不是?”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去舒家……?”
百里墨卿打断他的话,“她是为张之柔去的。”
西竹停在原地,脑子有些乱。
为了张之柔?
难道是张之柔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所以柳如新帮她来的这一遭舒家?
怎么感觉这说法有些牵强呢?
算了,王爷说不是,就不是吧。
再抬头,百里墨卿已走远。
西竹快速追了上去,“对了王爷,还有一件事。江东平在回京的路上了。”
珍药阁三楼,舒禾捣着药,思绪却早已飘远,沈钏来的时候,她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我要是个杀手,你可就没命了!”
他有些不满,她平常可不是这么没警惕心的人。怎么一见完百里墨卿,就失魂落魄了呢?
舒禾手中动作一停,看着来人,眉间也是不满。
“你不是说你在京都,也有人手的吗?”
“你不是说,一定能给我送来最新消息的吗?”
沈钏面色微显尴尬,没什么底气,“你指的什么?”
她将手里的药杵扔到一旁,“你不是说百里墨卿的人,你都盯着吗?那为什么舒元宝一出来,他就跟到舒家了?”
“我给你那么多钱,那么多药,养着那些探子,你却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沈钏上前,脸上露着几分心虚,“我就知道你想说这个。”
这不,特地解释来了。
“我确实发现百里墨卿的人,在盯着府衙大牢,舒元宝出来的时候,我的人和西竹的人都是第一时间发现的,只是回来禀报给我的时候,晚了一步。”
“我也赶去了舒家,想提醒你,可半路上差点被那百里墨卿发现!”
“你也知道,那家伙被你医好之后,功力恢复巅峰,甚至隐隐要突破的迹象,我没敢靠得太近……”
所以,才导致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百里墨卿抓包。
“不过,这不是挺好吗?他听见了他应该听见的话,对你的误会也解除了,甚至还答应不再搜寻你。你以后,都可以自由行事了!”
自由行事?
她忍不住冷笑。
哼,估计以后的每一步,都要在他的监控之下了。
见她没消气,他也有些委屈,“你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好不好,这可是天启京都!我要是真的能上天入地,那我还缩在这干嘛?我早就将天启皇室,都砍了个干干净净了!”
反正都是一群黑心肝的,要真能如此,他就不用通过她讨厌的“战争”,来达到自己的目标了。
“再说,你不想被他发现,当初为什么要让张之柔现出真身呢?”又不是不能让她也易容。
舒禾盯着他,脸上现出几分讽刺,“当初我说把还阳丹的事,交给你去做,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你是异乡世子,身份特殊,又因为跟沈钏关系密切,所以不能做出任何冒险的事!”
“是你拒绝了,我才自力更生的!”
烛光微冷,在她脸上摇曳,只照出几分她的冷漠。
“援北大营和谈会上的事,百里墨言是一清二楚,可为什么他回京这么多天,关于我和依儿的事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还不是因为他以为依儿是百里墨卿的软肋,所以想要自己控制这件事?”
“我若不让阿柔现出真身,引他前来,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吃下还阳丹?”
说到这,她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这事,你也是受益方!你怎么好意思过来质问,我用什么办法的?”
“今天的消息你没及时送来,百里墨卿回京的消息,你也没及时送来…你确定你是来跟我合作的?我怎么感觉你是来占便宜的?”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