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人齐声应着,纷纷退下。
“咯吱”
门被关上的瞬间,苏幼微嘴角的弧度消失,她视线落在窗前那盆有些枯了的玉兰花,定在原地。
容云殇受伤了……
苏幼微神情有些恍惚,在她两世的记忆里,容云殇几乎没有受过伤。
究竟是谁,竟然能伤了他。
她缓步走向窗边的美人榻坐下,从怀中拿出了装有蛊虫的瓷瓶。
徐家居然有人会这蛊虫之术,哪怕是在南疆,这种级别的蛊术,也只有贵族才能去学。
前世容云殇对徐芷晴那般言听计从,会是因为蛊虫吗?
苏幼微眉头蹙起,下意识否定。
前世容云殇虽然在她和徐芷晴之间永远都选择徐芷晴,却不会在政事上含糊,更没有做到言听计从。
“主子,璟王府的人去了徐府。”
蓝玉的身影在窗边晃过,瞬间出现在苏幼微面前,单膝跪地汇报着消息。
“徐府可有什么动静?”
苏幼微沉声问道,葱白的手指在小几上轻点着。
“回主子,除了徐芷晴的沁园,璟王府的人并未惊动徐青元。”
蓝玉的表情似乎更冷了些,她心中也憋屈,这可是他们唯一的主子,竟然被一介太傅之女欺负。
“嗯,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苏幼微眸中划过一抹讽刺,哪怕徐芷晴如今想要她性命,容云殇也只是去警告了她一番,甚至没有要将事情闹大,彻查到底的意思。
窗外的天光渐渐撒进屋内,苏幼微枯坐了天亮。
当清晨第一抹阳光照进苏幼微眸中时,她才猛地缓过神。
怀里有什么东西硌了她一下,苏幼微这才想起那本灵虚心经。
昨夜事情太多,她竟然将这个给忘了。
苏幼微既然想要脱离容云殇的控制,便要比他强,最起码也得势均力敌。
她自幼长在王府,容云殇也只是教了苏幼微些防身之术。
比起武功,她的暗器倒是使得更好些。
天圣国重文轻武,如今许多修习内力的心经早已失传,想要找到一本适合自己的功法更是难上加难。
想到此,苏幼微慢慢掀开了这本泛黄的书籍。
她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定然是能用的。
苏幼微现在虽已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间,但她底子还算扎实,说不准会有惊喜。
艰难晦涩的文字在脑海中回荡,一股暖流自苏幼微小腹间涌起。
苏幼微无师自通,盘腿坐在美人榻上,巨大的力量在她身上游走,带来轻微的痛感。
……
扶风阁的烛火燃了一晚,徐芷晴那边也是一夜未眠。
整个沁园像是经历了一场飓风,院中的花卉衰败,屋内的名贵瓷器也碎得满地都是。
徐芷晴披头散发,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夜的寝衣。
“小、小姐,您息怒啊,万一气坏了身子……”
“滚开!”
徐芷晴双目赤红,一把将丫鬟推倒在地,碎裂的瓷片扎入皮肉之中,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了,竟然还让人给抓到了!”
徐芷晴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起昨夜突然出现在床头的人,心便止不住地狂跳。
容云殇竟然会为了那个贱女人来警告她!
“小姐,您消消气,依奴婢看,那苏幼微不足为惧。”
绿萝恭敬地递上沾湿的面巾,柔声劝着。
“哦?此话怎讲?”
徐芷晴动作一顿,接过面巾,细细擦着手。
绿萝弯着腰,低声道,“如今您与那苏幼微皆是要嫁入璟王府的人,若是此时苏幼微出了事,就算是您做得再隐蔽,也会怀疑到您头上。”
徐芷晴冷哼出声,将面巾随手摔在下人身上。
“本小姐又何尝不知?只是璟王对那死丫头上心的厉害,若是真让她进了府,王爷心中哪还有本小姐的地位!”
绿萝唇角扬起,摇了摇头,笑着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这天下男儿皆薄性,璟王如今对苏幼微上心,不过是因为养的日子久了,私心作祟罢了,只要您好好把握,奴婢相信璟王很快便会厌烦了她。”
徐芷晴若有所思地看了绿萝一眼,忽地皱起了眉,“那在本小姐把握璟王的心之前,便要这般任由苏幼微骑在头上?”
绿萝上前轻巧地给徐芷晴捏着肩,压低声音道。
“自然不是让小姐委屈自己,只是这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名声毁了,璟王再喜欢,也会心生芥蒂。”
徐芷晴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
“就是小姐想的那般,三日后皇后娘娘举办的流觞宴便是个好机会。”
绿萝脸上露出了阴狠的表情,徐芷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脸上又挂起了温婉的笑。
——
“小姐,皇后娘娘差人递了流觞宴的请柬过来,还托人传了话,说是您上回让李公公捎去的玉颜膏极为好用!”
小翠在门外叫了几声,却没听见苏幼微的回应。
她家小姐作息向来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