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孤山好像早就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了,他跪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直视着李源:“我既已认定了长忆为此生挚爱,便不会再有旁骛。即便律法不承认男子之间的婚嫁,我也甘愿此生不娶,只为与长忆相守到老。”
严孤山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最深处迸发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郑长忆闻言,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原地。他从未想过,严孤山会为了他,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他深知严孤山的身份与责任,更明白这“此生不娶”的承诺对于一位太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严孤山爱他,但从未想过,他会说出此生不娶这种话,那他以后如果称帝传宗接代怎么办?这位家里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
郑长忆的眼神在严孤山与李源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源的表情确实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赞许。其实李源此人又传统又前卫,他诡异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严孤山的决心,又似乎在为这份超越世俗的爱情找到了一种合理的解释:“有你这话,我也信你对长忆的真心。这样也好,至少不去浪费人家好姑娘的青春。”
郑长忆有点懵,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就觉得这事很好了,严孤山的几个弟弟不是继后生的、就是资质平庸。总不能严家到严孤山这一代就绝后了,然后把皇位传给外姓吧?
李源的目光缓缓转向郑长忆,那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担忧尤为显著。
他轻轻垂下眼帘,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郑长忆那略显单薄的腰身,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这细微的动作与叹息,严孤山并未察觉,但郑长忆却心如明镜,瞬间明白了李源心中的忧虑——他深知自己这副身子骨,恐怕真的活不过三十五,尤其是上次那突如其来的呕血,更是让李源忧虑重重。
郑长忆的心中涌起一丝慌乱,他深知严孤山虽知自己体弱,却未必知晓病情已恶化至此。他望向李源,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希望李源能保守这个秘密。出乎意料的是,平日里总爱操心多言的李源,此刻竟异常沉默,仿佛读懂了郑长忆眼中的请求,未再多言。
他点了点头,只是将话题转向了郑长忆的伤势:“长忆的腰是怎么回事?需要叫太医来看看吗?”
严孤山闻言,连忙解释道:“没事的,之前已经让东宫的医师看过了,只是骨裂,静养即可。方才他不小心又扭到了,所以看起来有些严重。”
李源听罢,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转向郑长忆,关切地问道:“现在好些了吗?还疼吗?”
郑长忆服了药之后已经不疼了,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无大碍。
李源见状毫不客气地对严孤山说道:“你们既然把我当半个长辈,那我以后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日于情于理我们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我先带长忆回府。反正你们俩想独处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改日再聚吧。”
说着李源就跟提小鸡仔似的把郑长忆拎了起来,严孤山见状,连忙从一旁侍从手中接过一件厚重的披风,快步上前,细心地披在郑长忆的肩上。
严孤山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终还是被郑长忆的一个摇头动作打断了。他无奈地闭上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威严。
他亲自护送二人至宫门外,目送着他们缓缓登上马车。马车启动时,严孤山还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直到马车消失在余晖之中。
李源特意安排,让二人的随从乘坐自己的马车,而他则坚持要与郑长忆同乘一辆。
郑长忆轻咳了一声:“李源,今日之事,多谢。”
李源闻言,嘴角微微抽动,抿嘴看了郑长忆一眼。
郑长忆连忙补充道:“不止是帮我瞒着我的病,还有……你奋不顾身护着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李源无语半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郑长忆。
郑长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源的神色,那双眼眸中充满了不确定与忐忑。他声音细若蚊蚋:“李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疯了?”
李源翻了个白眼,就差把明知故问四个字写脸上了。
郑长忆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声音里多了几分苦涩:“是啊,这样偷摸地搞龙阳之事……确实很荒唐。”
李源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咽回肚中,实在没忍住吼道:“荒唐的点是这个吗?是你俩的身份!你俩但凡不跟皇室沾边,还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痛心,字字句句都敲打着郑长忆的心房:“你俩的事,我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简直比宫墙外的野草还要多!暂且不提你俩的身份,你俩能想通看对眼算你俩厉害!就单说你这副身子骨,你自己说说看,还能撑多久?七年?八年?我看上次说十年都给你算多了!你瞧瞧,这才多大年纪,二十有余,竟能因为一次小小的摔倒就伤筋动骨,这哪是正常人该有的体质?”
他身体前倾盯着郑长忆的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