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孤山闻言,动作轻柔却坚定地将郑长忆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那里,是他心脏所在的位置,每一次有力的跳动都像是对郑长忆最深沉的爱意与承诺的宣告。
他的目光深邃而炽热,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达郑长忆的灵魂深处:“是蓄谋已久,长忆,这颗心因你相救才能继续跳动六年,从你舍身相救的那一刻我便知你的善心,所以我回京后,旁人说你奸邪作恶,我一概不信,我只信我的心。”
严孤山微微低头,让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郑长忆的手背上:“前半生是母亲给了我生命,后半生是长忆给我生命。从前的承诺一一作数,长忆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一言相期,死不之悔。” 严孤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誓言,让郑长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感动。
郑长忆手指微微颤抖,心中却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感觉这个承诺已经远超君臣之情,甚至远超爱情了。
他害怕严孤山会得知他隐秘的身份和饱受屈辱与折磨的黑暗岁月。
他试探性地问道:“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了?”
严孤山闻言,轻轻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疼惜与理解。他回想起那日去北围时,自己向李源打听郑长忆过往的情景。他深知,这段往事对郑长忆来说是多么沉重,因此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日去北围,我向李大人打听了关于你的往事。”
郑长忆见状,心中一紧,他害怕严孤山会因为自己的过去而对自己产生偏见或嫌弃。他紧紧抓住严孤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李源跟你说了什么?”
严孤山心中不忍,他深知这段往事对郑长忆的伤害有多深。他犹豫片刻,还是简要说了一些李源所透露的内容。郑长忆听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抬眼望向严孤山:“他只说了这些?”
严孤山以为郑长忆是在埋怨李源多嘴,连忙解释道:“是的,长忆,他只说了这些,你别太怪李源,是我开口问的。他也说了,这些话他从未对旁人说过。他提到你从前的生活确实很艰难,只是你现在的一些行为与他所秉持的道心有所不同渐渐有些疏远了。前几日我们议事时,他还特意提起陛下对你的态度过于苛刻,认为你可能也在仰仗皇帝的权势中过得并不顺畅。他甚至反思自己从前对你的言语可能有些过于激烈了”
严孤山停顿了一下, “其他的,他并未多言。长忆,我绝不会骗你,若是他所说有虚假,我定然不会再与他同盟……”
他停顿的那一刻,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等待着更深的情感流露。
而郑长忆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轻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李源所言句句是真,殿下不用担心,我了解他的为人。”
郑长忆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洞察与理解。他深知李源的底线与原则,那些李源所不齿的肮脏事,他也不会往外说。这是对彼此的尊重,也是对过往的一种默契的封存。
郑长忆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严孤山了,才会这么在意对方是否知道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应该去查清楚的,他应该知道自己所有的底细的,无论是出于君臣、盟友、还是恋人。
但郑长忆本能上不想让他知道,他曾不止一次庆幸,或许是东海的水军部队里军纪严明,行宫里的成长环境过于健康。太子对这种扭曲的情爱肮脏事非常不敏感,旁人几个眼神就能猜出的隐情,他还并不晓得。
他如今知道严孤山爱自己并非一时兴起,却无法确保严孤山知道那些事后,还会这么深爱自己这个破抹布似的烂人吗?
他不敢去想,逃避似的伸手抱住他的脖颈。
严孤山轻拍着他的背:“对不起,长忆,我当时只是想多听听你的事,你若是介意我知晓,那我便再也不听那些往事。”
郑长忆的回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依赖,他闷闷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殿下,我好累啊,我想回客栈。”
严孤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托住他的腿弯,另一只手稳稳扶住他的腰将郑长忆整个人温柔地托起,仿佛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郑长忆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了一声,随即身体便悬空而起,被严孤山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自己,却不慎让严孤山刚刚为他披上的黑色斗篷滑落。
严孤山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斗篷稳稳接住,同时笑道:“郑大人拿好。”
郑长忆的耳根瞬间红透了,他不得不承认,严孤山这一连串的动作和话语,让他有些心动不已。严孤山的五官本就深邃立体,浓眉大眼之下藏着无尽的深情,此刻笑起来更是眉眼如画。
郑长忆红着脸,将斗篷紧紧抱在怀里,脸颊上几乎要冒出热气来。
严孤山见状,心情大好。他向不远处的两匹马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那马儿仿佛听懂了他的召唤,立刻起身跑来,显得异常驯服与忠诚。严孤山低头看着郑长忆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他故意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