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已悄然爬过皇城的琉璃瓦,洒满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而郑长忆却在这宁静的早晨中,享受着难得的慵懒。今日没有早朝,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缓缓起身,披衣下床,似乎对前一夜的思绪仍有些难以释怀。不过,很快他便将那些纷扰抛诸脑后,决定去少府寺走一走,权当散心。
他这个少府寺卿本来就是个闲职,偶尔来溜达几圈,只要自己手下的官员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按时点卯,在期限内把皇上的小金库整理好交上来就行。
踏入少府寺的大门,一股淡淡的墨香与木器特有的沉稳气息交织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心境也随之沉静。郑长忆身着官服,玉带环腰,步伐稳健。官员们见他来了,虽感意外,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笑容,纷纷上前行礼问安。
他们知道,这位少府寺卿虽以“特殊”方式上位,但在管理上却从不马虎,对待下属也颇为慷慨,因此即便心中有所腹诽,面上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郑长忆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随后便漫步于少府寺的庭院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时光。
“大人,您来了。”一位年约四十、面容清癯的中年官员匆匆迎上前来,他是少府寺的少卿,宋恕。他躬身行礼,手势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下官已备好茶水,请大人移步正厅稍作歇息。”
郑长忆轻轻点头,随宋恕步入正厅。厅内布置简洁而不失雅致,几案上摆放着几卷账册,旁边是一壶刚沏好的龙井茶,袅袅茶香弥漫在空气中,似乎能驱散一切尘埃与疲惫。郑长忆坐下,接过宋恕递来的茶杯,轻抿一口,随即放下,目光扫过厅内忙碌的官员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诸位辛苦了。”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今日我前来,并非为了催促公务,只是想看看大家是否一切安好,少府寺的运作是否顺畅。”
郑长忆懒散地坐在少府寺的正座上,随意要了几本账目来检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他手中随意地翻阅着账本,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洒脱,仿佛这一切繁琐的公务都无法引起他真正的兴趣。然而,那些站在一旁、屏息以待的下属和少卿宋恕,却深知这位上司的非凡之处。
宋恕,作为少府寺的副手,已经与郑长忆共事多年,他深知郑长忆虽然外表看似漫不经心,但实则心思缜密,对少府寺的每一笔账目都了如指掌。每当郑长忆轻轻翻动账页,他的目光总能迅速捕捉到其中的细微差错或潜在问题,这种敏锐的洞察力让宋恕不得不佩服。
此刻,郑长忆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他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下属们,眼神中闪过一丝严肃。“这里,还有这里,账目的记录方式需要调整。陛下这几年身体好了很多,私账他会亲自过目,这种细微之处的错误以后不要再犯。”他边说边用指尖轻轻敲打着账本上的几处,语气虽轻,却不容置疑。
下属们闻言,连忙凑上前去,仔细查看郑长忆所指之处。果然,他们发现那些地方的确存在表述不清的问题。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叹于郑长忆的细心与严谨。要知道,这些账目都经过了层层审核,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逃不过郑长忆的火眼金睛。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我等佩服。”宋恕适时地开口,打破了厅内的沉默。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敬意,同时也为能有这样一位上司而感到庆幸。
郑长忆微微笑道:“我不过是多看了几眼罢了。我不常来问事,想来都是宋少卿管理得当,多有费心。”
宋恕连忙自谦,郑长忆抬头看了一眼,知道宋恕是个谦卑谨慎的性子,工作能力强却听不得夸,夸他一句他能谢十句,于是也就不再多言。
检查完账目后,郑长忆又叫来了几个下属进行问询。他询问了近期的税收,每一个问题都切中要害,显示出他对少府寺事务的深入了解与高度关注。下属们面对他的提问,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详细汇报,生怕有半点遗漏。
听完汇报后,郑长忆对下属们的工作表示了肯定与赞赏。他吩咐随从取来一些银子,让人去京城有名的点心坊订做一批精美的点心,准备分给少府寺的所有官员。
“大家辛苦了,今日我请大家吃点心。”郑长忆微笑着说道,那笑容中充满了真诚与温暖。他的话语一出,整个少府寺顿时沸腾起来,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惊喜与感激。
不多时,点心坊那边的几个脚夫就挑着食盒把点心送来了。少府寺有不少品阶不高的官员,即便住在京城也鲜少能去尝一尝这种精致的糕点,几个年轻的官员一边吃一边笑容灿烂的跑来跟郑长忆道谢。
郑长忆看他们欢脱的样子也心情愉悦,随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往外走,对来道谢的下属点头应付。
宋恕看他要走,连忙追了上去:“大人,您不再坐一会儿吗?我等下让厨房加几道菜,您用过午膳再走吧。”
郑长忆想了想,把小半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拍拍他的肩:“不了,唔去大理寺那边逛逛。哎,这个绿色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