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何氏还打压徐家产业,小到布庄染坊大到金铺酒楼,都遭到重创。徐家族人的生活顿时难堪。
无奈,徐信只能向何荣负荆请罪。
此后,徐家产业才有些许恢复。
心灰意冷之下,徐氏举家迁回老家兖州东郡寿良县。
因为父亲伏低一事,徐邈和徐信大闹一场,最后干脆拾了些行李,带着一群护卫出来游山玩水,实则是排解心中郁气。
怎奈这一路看到的,听到的,彻底心死。
他今日真是抱了赴死之心,天道如此,无以为救,不如弃之。
偏偏在临死之前,被叶澜救了,还见到了她那副玲珑善心,心中又生了几分希望。
于是才冒出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又经试探,得知她真有几分才能,更是坚定了那个想法。
共谋大事,若能成,既报了叶澜的恩,也全了自己的抱负,还能拯救天下百姓,三全其美。
若不成不,没有不成!
“所以你觉得我心善,又有些才干,便想撺掇我造反?”
叶澜翻着死鱼眼质问他。
“非也,天下当由善念者掌之,帝者,当心怀百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那不还是造反嘛
叶澜无语,不过徐邈的主张她是认可的。
只是自立为王,从未想过。
但,有些刺激怎么破——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剑拔弩张的气氛消融,黑衣护卫们又退到一旁。
此时恰好茶水煮沸了,刚刚烹茶的那个护卫给徐邈和叶澜各倒了一盏,呈在他们面前。
叶澜对这种“茶粥”敬谢不敏,轻轻推开,开口问道:
“你想造反,你的家人怎么办?跟着一起反?”
“其次,造反,来不开人和钱,你我都没有这两样,怎么反?”
“最后,我是女的,你还想拉着我一起反吗?”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徐邈恰好在饮茶,顿时被吓得咳了几声,苍白的脸都被咳红了,淡色的唇也因为血色上涌变得殷红,看上去很昳丽。
叶澜顿时乐不可支,早看他一副风轻云淡装高深的模样不爽了,这下装不下去了吧。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徐邈好不容易咽下那口茶,不咳了后轻轻放下茶盏,瞪着那双瑞凤眼看她,语气颇有些怨怼:“你莫不是在逗我?”
“哈哈哈哈哈哈,我没逗你,我真是女的。”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叶澜大方地承认。
果然,又见眼前人双眼瞪大,满脸的不敢相信,总是少年老成的面庞也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朝气,鲜活了起来。
“咳咳。”徐邈惊觉失态,很快又恢复平静。
“行了,不逗你了。我女子的身份货真价实,即使这样你还想拉拢我一起反吗?”叶澜认真了表情问他。
徐邈的话给了她一些启发。
她昨天还想着不能独善其身,所以只身偷袭山戎,从没想过收拢人心,壮大队伍这一条路。
是她狭隘了。
人多势众比单打独斗可强太多了!
就单说昨夜的事,如果她有帮手,打扫战场的活儿也不用她亲自干了啊!
还有昨天搬匪贼尸体的事,也能有人代劳。
干干干,必须干!
她眸中似有光亮,炯炯有神地望着徐邈。
这小子,太学出来的,学问肯定不用说,济世之才绝对有。
而且他还当过丞相史,朝堂之事肯定知之甚多。
这不妥妥的谋士嘛?
他俩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徐邈注意到她的眼神,略一思索就知道她是心动,但——
女身啊,千百年来的传统,就没有拥护女子为王为帝的。
虽然本朝也有女官,但多是掌领后宫事宜,从没有能参与朝政的女官。
可女身又如何呢?
当朝皇帝、臣子俱是男子,妨碍其昏庸无道、尸位素餐、结党营私、中饱私囊了吗?
没有。
所以性别真的重要吗?
不,重要的是品德、才干。
此人品德良善、才干也有几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懂武!
这也就意味着她不会轻易受制于人,有利有弊。
弊端自不必说,恐会穷兵黩武、忽视文治。
但利更大,懂武就会重视军事,而且此类人往往身负军事才能、战略眼光,于内朝,有威望和统治力,可震慑朝纲。
于外朝,也能树立国家威慑力,震慑山戎还有西域诸国。
总而言之,如果抛弃掉她女子的身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徐邈几息之间就已经把自己劝服了。
他本就有些离经叛道,否则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出来游山,而且还是往这并不安定的边境地带。
心思百转,面上却不显异色,他喝了口茶才回答她的问题:“身份的事不必担心,我可让护卫们寻一副身形与我相似的尸体,然后告知族内我已身亡。”
“至于人,招揽便是,只要你的才干货真价实,天下义士定奔涌而来。只是你的身份恐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