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是惩恶扬善的侠士,那为何我妹妹被强掳做人妇受尽屈辱死在荒郊野地时你没有出现!”
“为何我被豪强大族欺辱在地学犬吠当马骑时你没有出现!”
“为何我全家十一口人尽数被屠时你没有出现!”
书生男猩红着眼,连问出三个为何,状若癫狂的样子把叶澜骇了一跳。
神经病吧?他家人受辱被杀,跟她有什么关系!
妥妥的道德绑架!
叶澜才不上当。
“这便是你落草为寇的原因?”
“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你的夫子便是这般教你做人行事的?
“残杀无辜百姓、抢掠粮草牲畜、欺辱妇女、打砸烧尽平民屋舍?”
“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下来,你做的可是人事?与天道恐怕要治你个天打雷劈之罪!”
“你还怨家族蒙冤时无人可帮,那那些惨死的百姓呢?他们又何处申冤?”
“再者,受辱受欺被屠,那便报官,县官不管用那便报太守,太守还不管用那便报刺史。当朝律法,刺史可监管郡内一切不法之事,以六条问事。”
“强宗豪右,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便是六条其一,你被欺,妹妹被辱、家人被屠,无一不在其内。”
“身为读书人,理应知晓此等法度,莫非你并不知?若真如此,不加勤勉、敷衍了事,有愧于父母有愧于夫子!”
“哦,或许你并非不知,而是胆小懦弱,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惨死,那更是有愧于生养你的家人!”
“苟命度日,一朝得势,不想着手刃仇人反而是把所有的怨恨倾泻在无辜百姓身上,真真是猪狗不如!”
“有你如此,你的亲朋好友乃至整个家族,也会因你此等残忍无度的恶人所蒙羞,恨不得与你撇清关系呢!”
看这人似乎很在意他的家人,叶澜恶劣地补上最后一句。
字字珠玑、字字扎心。
书生男内心那些最隐晦的秘密无意中被揭露,他恨得长啸一声,“啊——尔等怎敢——”
目眦欲裂,恨不得要扑上来杀了她。
叶澜一看就知道他秘密被戳破,也懒得再打嘴炮,手一挥就抹了脖子。
这会场内只有她和牡丹两个清醒着,想到外面还有两个活的,她让牡丹看着堂内,若是有醒来的就高声喊她,然后便提刀出去。
轻松解决两个小喽啰后,叶澜又循着整个山寨搜了一遍,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才回到议事堂。
暂时还没人醒,这药剂就算被稀释,药效也要持续十二小时,等不及了。
她只能掏出珍贵的纳洛酮药剂在姑娘们的鼻尖轻轻地扇动几下。
这东西和特效安眠剂配套用的,后者能让生物迅速昏睡,前者则能迅速唤醒。
她空间里也只有两剂,实在是不舍得,但时间紧迫啊,几十个人呢,总不能全靠她挨个宰吧?况且她还有别的思量。
很快,姑娘们都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倒成一地的匪徒,都一头雾水。
牡丹也站在叶澜身后,一副星星眼的崇拜模样看着她。
刚刚和匪首对峙那一幕,简直是俊煞她也!
叶澜还不知道已经收获小迷妹一枚,正在安排之后的事:“贼人皆已被灭,但我还有要事要与你们交代。”
看着座下姑娘们懵懂或天真的脸,她叹了口气,虽是青楼女子,但都是些不过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啊,搁后世连大学都没毕业呢
“这帮匪贼是朔方过来的逃兵和流民组建而成的。”
流民二字一出,下面都在惊呼、惶恐,流民就意味着家园被毁,山戎又来了!
“没错,山戎已经攻打过来了,朔方失守,下个必定是五原这边,是跑是留,你们可自做决定。”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解决地上这些人,他们有多凶残你们今日也已见过,必不能留。所以姑娘们,拿起刀,用力捅向他们的胸膛吧!”
话毕,她有些期待地看向这些人。
只是很可惜——
“呜呜呜我不敢——”
“郎君,奴家、奴家连蝼蚁没踩死过,实在是、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呜呜呜奴家害怕——”
“”叶澜无奈望天。
终究是她高估了这群女人啊,但还是要劝。
“现在这些人全都昏迷,任人宰割!你们都不敢,若真遇上山戎,怎么办?等死吗!”
“山戎比这些匪徒凶残多了!烧杀掳掠,被掳了去命好能多活一刻,命不好当场魂归矛下!”
“是不是还想着大不了被掳了继续做现在的营生?想得美!到那真真是千人骑万人上,老了病了直接就杀,甚至还要被当做活靶给人练箭!”
下面呜呜呜哭做一片,叶澜有些怒其不争,干脆扭头不再看。
其实她这么想让她们能立起来,也是想起了过去的事,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末世初临时,她也和她们一样,胆小害怕,甚至因为长期加班又不锻炼,身子虚得很,跑几步就喘。
当时秩序还未完全崩坏,人性也没完全泯灭。她在的那个小区,业主们组成临时队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