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依依哟哟地靠起身子,等看到前方蔓延的血色和没有瞑目的尸体,顿时打了个寒颤。
居然没有尖叫,看来是个胆大的,就是不知道是天生胆大还是看多了才这样。
叶澜蹲在她面前,饶有兴致地盯着她,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似乎充满了孩童的纯真。
老鸨尽量不去看那两具尸体,平复了下慌张的心情,才问道,“春桃,谁把他们杀了?”
叶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春桃是老鸨给她取的“艺名”。
好土好难听。
“我叫叶澜。还有,你猜?”
眼前的丫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老鸨又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想了会只能作罢,还当她是原来那个胆小的叶澜。
见她竟敢违抗自己,还不回答问题,便恶声恶气,“贱丫头,问你话就答,胆儿肥了敢让老娘猜?”
说着还伸手过来要拧她耳朵。
叶澜歪头躲开,老鸨见状脾气也上来了,拖着肥笨的身子要扑向她。
却又被叶澜闪身避开,然后像坨肥肉一样“砰”地摔在地上。
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身子又肥重,这一摔老鸨只觉得浑身疼痛,遂破口大骂,
“小贱蹄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躲老娘,啊——”
还没骂两句,背上就传来钻心的痛。
是叶澜踩在她背上,脚尖不时往下碾。
那只脚,看着瘦弱,使出的劲儿却似千斤重。
她环着手臂,冷淡出声,“李月娘和叶沐还在醉春楼吗?”
本来不想管这事的,但刚刚盯着老鸨看时,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原主娘和姐姐被带走时的场景,一声声的哭嚎和惨叫,顿时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大概是原主还未消散的感情吧。
罢了,白白得了人家的身体,那便顺手帮一把小姑娘的娘亲和姐姐吧。
不过,若是简单,救一把也无妨,但若是太难,她也不想趟浑水。
毕竟上辈子她就是太老实了,从来不争不抢,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巴不得百倍回报。
结果被人利用被人出卖,得了个炸死的“好结果”。
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想重蹈覆辙。
“你、你说的是谁?醉春楼里只有花名,没有真名,我、我不知道谁是李、李月娘叶沐。”
老鸨磕磕绊绊地答,可能是太疼了,龇牙咧嘴的。
叶澜微微卸力,“大约十天前,从我家带走的一个女人和女孩。”
经她一提醒,老鸨就想起来了,原来是这小丫头的娘和姐姐。
“在,在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呢,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银两拿。”
“是么?”看她那躲闪的眼神,叶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在撒谎。
脑中思绪一转,她松开老鸨,还用脚尖踢她,“你起来,去搜那俩匪徒的身,把银子和值钱的都搜出来。”
老鸨刚刚吃了苦,被碾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也不敢跟她对着干,扶着老腰喘着粗气就摸了过去,只是背对着叶澜的那双眼,淬满了阴毒。
她左翻右找,连脚底板都没放过,最后翻出一小锭银子和一些碎银铜板,约摸着六七两的样子。
朝后面快速瞥了一眼,见叶澜没看这边,老鸨迅速把那锭银子塞进怀里,然后才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跟前。
双手捧着那些碎银铜板,她谄媚地笑,“女郎,就搜到这么多了。”
叶澜挑眉,又看向她明显鼓起的腰带,突然笑得很核善,“老鸨,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老鸨惊疑,但顺着她总没错,于是佯装出高兴的模样继续假笑,
“能让女郎给老妪变戏法,真是老妪三生有幸啊!”
明明是粗人却硬装出文绉绉的模样,真恶心。
叶澜内心吐槽,手上却轻飘飘地在她手上一拂,然后又在她腰间一摸,再缓缓张开手。
老鸨眼睁睁地看着手里的银钱尽数不见,而这丫头张开的手中赫然是她偷藏的那锭银子。
她见鬼似的瞪大双眼,话也说不利索,“这、这、这,有鬼啊——”
腿间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叶澜将银子都收进空间,然后又唤出匕首,已经开了刃的刀尖隐隐闪着寒光。
她将刀尖抵在老鸨脸上,一下又一下地划着,力道掌握很合适,既能让人吓破胆又不割破皮肤。
“说吧,李月娘和叶沐是死是活。”
老鸨早就收了那些花花肠子,魔鬼,这就是个魔鬼!
她抖着身子不敢隐瞒,“死、死了,都死了。”
“怎么死的?”
“老的病、病死的,让她接客,身子扛不住就、就死了。小的、小的不从,打了一顿又、又闹绝食,也、也扛不住死了。”
“哦。”
刀尖一扬,叶澜给了她一个痛快。
她一向同情女人,也许这老鸨踏入这行业也是迫不得已,也许她也曾遭受过毒打,但屠龙的勇士终成龙,死不足惜。
不折磨她是她最后的怜悯。
叶澜把老鸨头上的钗子收入空间,然后上下搜了一遍确认没有值钱的东西后,直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