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不会真疯了吧?”
几日后,就在江玉岫被母亲和祖母接回侯府的途中,江岚岫也带着云儿和双儿从主院返回“风云轩”。
路上,云儿将信将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就在两个时辰前,江岚岫带着她和双儿,去主院看了一出好戏。
尽管“星月阁”的下人口风很紧,但许久不见向来活络的江玉岫外出遛弯,不免让其他几房产生猜忌。
就连云儿和双儿也觉得古怪,但江岚岫让他们别去打听,二人便没有像其他几房一样在私底下议论过。
直至,大大咧咧的小翡回的那封信,仿佛一粒石子儿砸进了本就暗涌起伏的水面,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吓得林玉娇连忙带着老夫人再次杀来了国公府。
所幸林玉娇现已失宠,否则,定要大闹一场。
但她压抑着的情绪,在见到许如仙的那一刻,还是爆发了。
“你究竟把我的女儿怎么了?前有小产,现在又…我女儿不可能失心疯!准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说着,她就扭头想往外面跑,去“星月阁”找女儿。
“哎呀…亲家母!”
魏泰山赶紧站起,向齐嬷嬷使了个眼色,对方就和老夫人一左一右架住了她。
下一瞬,便见许如仙来到林玉娇跟前,向她九十度鞠躬行礼赔不是,“亲家母,确实是我没有照顾好儿媳,你要打要骂,我都会受着,但请你先听我把玉岫的情况告诉你。”
“快说说,玉岫到底怎么回事。”魏泰山旋即接话。
他这一开口,众人全都把视线转向了许如仙,包括站在角落里的卉儿。
许如仙仍旧弯着腰,头也不抬地说:“玉岫小产后,不仅是身体虚弱了,精神也很差,因为她根本不知自己身怀有孕,而在得知时,却发现孩子已经没了…实在是令人伤心啊……”
说着,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林玉娇更是声泪俱下,靠在老夫人的怀里不能自已。
“哎!”
魏泰山和老夫人只能相视叹气。
许如仙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太医来看过几次,说她这问题是心病,得靠她自己挺过来。”
“兴许是太想要个孩子了,玉岫…房事过频,既消耗了她自己的身体,也让月儿很累,可根本劝不住,月儿为了安抚她,只能按照她的想法来。”
“现下,她整日几乎不下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一旦月儿回府,就要拉着他…太医说,她这是遭了失心疯,长此以往,她身边的人也会受到影响。”
语毕,便掩面啜泣起来,“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好婆母……”
角落里的卉儿皱了皱眉。
难怪这段时日皆不见二少爷半夜出来。
其余人则面面相觑。
魏泰山更是焦头烂额,这样搞下去,恐怕他的二儿子也会失心疯。
最后,他看向了许如仙,“阿如啊,太医就没什么法子治这病?”
许如仙终于抬起了头,攒眉蹙额地望着他,“太医说了,失心疯是病又不是病。我想……”
她又把目光转向了仍靠在老夫人怀里抽泣的林玉娇,“不如让玉岫回侯府休养一段时间吧,兴许有熟悉的娘家人相陪,便能很快好转。”
林玉娇一听,求之不得,“好好好!”
头一次,她觉得许如仙这张狗嘴吐出了象牙。
“二姨娘这提议不错,对于出嫁的女子而言,如果抱恙,娘家人便是最好的良药。”另一人也极力赞同。
闻言,看着从角落里步出的卉儿,许如仙不动声色,只是眸光闪了闪。
江岚岫的眼神则深邃了几分,想不明白卉儿为何会站出来附和。
难道她不记恨我那个死里卷妹妹?
……
听到云儿的问题,江岚岫收起了对卉儿的狐疑,说道:“人哪有那么容易疯的,兴许只是一时受了刺激。”
“也可能是在装疯卖傻。”双儿接话。
“为何要装疯卖傻?”云儿不解。
双儿说:“这就要从咱们侯府最近发生的事说起。”
“你是说侯爷新纳的那位八姨娘怀孕的事?”云儿问。
那日家宴后,江穆仁便纳了一位八姨娘,据说对方还是江岚岫生母的远房亲戚。
不仅如此,那模样生得也与江岚岫的生母有几分像。
别人皆说,他这是对原配妻子旧情难忘,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就是故意做给林玉娇母女和江岚岫看的。
让前者知道,他们失宠了;让后者看到,自己对她母亲的情深义重。
后者不为所动,前者蹀躞不下。
可当时的江玉岫自身都难保,除了小翠那事,算计江岚岫还得不偿失,哪顾得上帮她娘对付新情敌。
况且林玉娇前几回写的家书都被江穆仁给半路截了,直到八姨娘怀孕,林玉娇才哭着恳求老夫人,把这封信送来……
双儿点头道:“不装疯卖傻,又怎能正大光明地回侯府待上一段时日帮夫人对付新姨娘呢?”
“嚯!好大一盘棋。”
云儿恍然大悟,“赏灯夜过后,便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