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呀,天冷了,快过来烤烤火喝喝茶。”
翌日,当江玉岫强撑着酸疼的身体送魏朗月去上值后,刚回来路过花厅,就见许如仙向她热情招手。
对上她和蔼的笑容,江玉岫恍惚感觉,昨日的婆媳争锋并未发生过。
尤其一回想到昨晚被魏朗月拨云撩雨的滋味,她愈发觉得那只是婆媳间的一场误会而已。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婆母这么多年无人点拨,突然间被儿媳直言不讳,想必一时半刻难以接受。
来日方长,我迟早有一天会把婆母扶上位。
我有的是本事和手段!
这么一想,她豁然开朗,笑盈盈地迈着碎步向花厅行去。
小翡、小翠紧跟其后,看着她强撑的步态,蹙眉对视了一眼。
今早,他们刚进房准备伺候江玉岫起床,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淫靡气味熏得险些退出房间。
再定睛一看满床血迹,以及其他欢爱后留下的种种污迹,更是两眼一黑。
但当着魏朗月的面,他们不好说什么,终于把魏朗月送走后,这才委婉提醒江玉岫切莫房事过度。
江玉岫没有理会,只说新欢燕儿如胶似漆很正常。
见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便不好再继续相劝。
可年长些的小翡不免有些忧心,总觉得自家姑爷对小姐似乎毫不疼惜。
哪有如此折腾人的?夜夜见血,小姐还怎么怀上子嗣?
而小翠担忧的则是眼前这个绵里藏针的妇人。
她觉得许如仙比自家夫人更有手段,昨日婆媳二人才争锋相对,今日便对江玉岫笑脸相迎,不像讨好,倒像是…咦?什么气味?
走近一闻,她便闻到了一股烧木头的气味。
围炉煎茶不是烧木炭吗?怎会烧木头,还是…鸡翅木?
她揉了揉鼻子,以为自己闻错了,可等她仔细望向下人正在劈砍的木头时,当场怔住。
“小…小姐,那不是…不是你的琴吗?”
她颤抖着手指向那边,吞吞吐吐好半天才把话说完。
“什么我的琴?我的琴不是在屋里…我的琴!”
江玉岫扭头一看,愕然瞠目,“我的琴怎会在这里?”
“快住手!”
她急忙冲了过去,确认下人正在劈砍的是自己的宝贝古琴后,旋即指着下人叱骂:“谁给你的狗胆,敢拿我的琴当柴劈?”
下人动作一顿,抬眼望向了她身后的许如仙。
“是我!”
许如仙不紧不慢地走来,口吻也像步伐一般,轻飘飘地,“昨日见你拿出这把琴,我就相中了制琴的鸡翅木。”
“皆说鸡翅木名贵,可本身不也是木头吗,我倒想看看,这名贵的木头烧起来是不是火焰更旺,烤出来的红薯、板栗是不是更香甜。”
“来!儿媳你尝尝看。”
她摊开手伸向了江玉岫,掌心放着一颗正热和的板栗。
江玉岫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挥开她手的冲动,指着那把已经彻底毁掉的古琴,对她逐字逐句地说道:“那把琴,是我及笄时,我爹专门找江南最好的琴匠为我打造的。”
“儿媳呀,你现已嫁做人妇,嫁的还是我们这样的武臣世家,所以你从前那套附庸风雅的做派该改改了。”
许如仙收回手,慢慢地剥开板栗,“你可知,在战场上,这样一粒板栗胜过金银翡翠?”
“往后若是月儿上了战场,比起你为他抚琴送行,他更希望你将他的行囊塞满干粮,为他多准备几把方便携带的匕首,好让他不战死在沙场上。”
说完,就把剥好的板栗再次递了过去。
江玉岫咬了咬牙,还是没有接过这份“好意”,拂袖离去。
“呵!心眼不大气性大。”
许如仙哂笑一句后,将那粒板栗喂进了自己的嘴里,“唔!好香,不愧是用鸡翅木烤出来的。”
“剩下的木块送去少爷屋里。”她随即向下人吩咐。
紧接着,她坐回炉前,继续烤火煎茶。
看着越来越旺盛的火焰,她的双目也染上了橙红色,“我可不是文火熬出来,我身下的木柴从来烧得很旺,至今烫脚心!”
砰——
一回到房间,江玉岫就愤然摔门,将跟在身后的小翡和小翠关在了外面。
二人目目相觑。
小翠扬了扬下巴,小翡会意,上前敲门。
“小姐,你别气了,小心伤到身体。”
江玉岫没有回应。
但不多时,就响起了摔砸东西的声音。
小翠又扬了扬下巴,小翡当即不悦。
“这次该轮到你了。”
小翠皱皱眉,她太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根本劝不动。
凝思半晌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试着开口道:“小姐,若是让姑爷知晓此事,只会让他左右为难,一个是他的娘亲,一个是他的爱妻。”
这话似乎戳中了江玉岫的软肋,打砸声立马停止。
二人见状,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
看着一地狼藉,他俩又对视了一眼,攒眉蹙额。
不过小翡还是庆幸,小姐只拿东西宣泄,没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