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方圆百里,羽林军重军把守,圣人携后妃入驻黄帷御营,皇室宗亲按辈分,住幔城连帐,随行官员于最外一层歇息,与随行侍卫一起,入驻网城。
共五百座连帐,禾生随德妃住御营,往前是圣人连帐,左手边是淑妃连帐,右手边是皇后连帐。以圣人连帐为中心,依次往周围渐开。
沈灏住幔城连帐,与黄帷御营挨得最近,与景宁王,沈茂,沈阔相邻一圈。
连帐整理得干净,早在两月前便已经为圣人的到来做准备。
上午稍作歇息,晌午时分,便要开始第一日的围猎了。
每年围猎,只选围场一处地方进行打猎,年年轮换,选定地方后,以麻黑布将界定范围牢牢遮起。御马至黑布遮避的树木,便不能再往外。
禾生在帐中,听见外面众人高声呼喊的声音,好奇掀了帘子往外探。
放眼望去,座座逶迤营帐,壮观宏伟,占据整片视野。穿甲戴胄的将士们腰胯大刀,手提尖枪,训练有素地结成一队,往东南方向小跑行进。
她脸上满是好奇,兴奋地想到帐外一探究竟。德妃吩咐人拿了牛皮小伞,叫了车马,携她一起往围场方向去。
一路驰骋,风呼呼地从吹进来,透着热气,车帘子飘得四处飞扬。
旁边有车马追上来,并行而驶,车窗处露出个画桃花妆的贵妇人,笑得眉飞色舞,招手与德妃问好:“姐姐,我先走一步。”
说罢,那行车队加速往前,倾瞬功夫,已经抢在前头。车轮滚滚,掀起尘土飞扬。
德妃甩了帘子,被灰尘呛了一鼻子,旁边是蕊连忙上前伺候。
“淑妃娘娘也太胡闹了,莫不是昨晚打马吊输了钱,不高兴了,这才扬了车马找场子吧。”
德妃不以为然,笑:“她也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找场子了。”
生的儿子不如她的,圣宠眷顾比不过她,就连家世容貌也比不过,淑妃被她压了这些年,估计也是气出毛病来了。
竟连谁先到围场这样的事,也要比,真是疯魔了。
“皇后都没到,她走得那般急,有越俎代庖之疑啊。”德妃叹气,自进宫以来,尽遇到些实力悬殊太大的对手,不是情商太低,就是智商太低。玩斗了这些年,也是腻了。
德妃擦一把汗巾,拉过禾生的手,细细为她擦拭,道:“方才那位是淑妃娘娘,三皇子与七公主的生母。待会看台上遇到她,她若给你脸子瞧,你千万不要理,只管来找我。”
禾生眨眨眼,道:“淑妃娘娘看起来有点凶。”
她对沈茂没有好感,方才车上一瞥,淑妃一双眉眼张扬嚣肆,看起来就不是个和善之人。
俗话说的好,子之错母之过,三殿下那般轻浮放荡,跟淑妃娘娘脱不了干系。
“越是内心自卑之人,越喜欢用凶恶的外表伪装自己。”
禾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德妃将帕子丢到盆里,拢起禾生的手指瞧,洁白如脂玉,半点瑕疵都没有,柔柔嫩嫩的一双手,好看极了。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她这个媳妇,两张脸都长得极好。
围场与御营不足一炷香的距离,车马驰骋几步,已到围场。却并不下去,待车外传来皇后到来的通报声,德妃慢悠悠地,带禾生下车。
刚一下车,正好与皇后撞上。
禾生跟着德妃向皇后问好,瞥着眼去瞧。
皇后穿一身深青色翟衣,五彩翟纹为饰,头戴龙凤花钗冠,眉目微拢,净白皮相,仪态端稳。
许是终日操心后宫之事,她面上虽施以脂粉,却仍掩不住疲惫之色,眼窝处隐隐有青黑现出。
禾生心想,看来做皇后累得很,繁文缛节后宫大小事宜皆需操持,定是辛苦艰难。
幸好沈灏不是太子,不会成圣人。
皇后颔首,扫了面前人一眼,视线在禾生身上略停半秒,紧接着移开,朝前走,道:“德妃妹妹,一起过去吧。”
德妃带禾生跟在皇后身边。
圣人已经到了,皇后与他并肩坐下,看一眼先到的淑妃,果然不太高兴。
虽不悦,却无心顾及,皇后扫视看台下的人,并未找到眼中钉,忽地舒一口气。
禾生与景宁王妃关系近,路上又听德妃提了些宫中秘事,忍不住往皇后那边看。
看台人多,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虽是这样,不敢看得太仔细,斜一眼便立马收回来,然后再瞧。
忽地皇后一眯眼,脸上柔和神情换做一副冷面,禾生顺着视线去看,原来是景宁王妃来了。
瞅皇后这眼神,看来对景宁王妃恨得紧啊。
正要再探,忽地被人挡了视线,抬头一看,沈灏沾在跟前。
他穿一身猩红色骑射罩甲服,上褶下絝,带金钩具带,足下一双金锦靴,威武正气,与平时翩然文质的模样孑然不同。
他微昂起下巴,面容高冷,递了手过来,对禾生道:“替我弄弄手腕。”
他这样突然一出现,又穿得这般齐整,气宇轩昂,卓尔不群,让人眼前一亮。
禾生看得痴了,嘴唇微张,连最关心的景宁王妃与皇后八卦都忘了去关注。
旁边德妃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