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三迁?”
梁田瞬间被逗乐了。
“哎呦,可乐死我了,小姜啊,你这张嘴咋就那么能说会道呢?”
姜萌一下下晃着篮子,一本正经说:“自学成才,像我爸妈是不可能了,我们家四孩子,也就我大哥身上有点父母的影子。”
梁田不大赞同这种说法,她坚持孩子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会描绘出怎样的风景,都由父母的教育来决定。
“也是你父母会教。”
姜萌想了想,点点头:“我不否认,我爸妈其实从来不扫兴,会给我们四兄妹很大的自主权,这点在同阶段的家长里来说,尤其凤毛麟角。”
梁田听的若有所思,她同样不是个专制的家长,但是自主权,坦白来讲,她管孩子还是管的比较严格。
或许,也不是不能再放松一些?
小树想要留在部队里锻炼,他爸也说孩子是这块料,那就放手让他去试一试。
先前,梁田并不答应,她认为孩子太小,留在部队里锻炼,就得落下文化课,怕到时候两头空。
碍于小树第一次和她据理力争,她这才耐着性子,勉强答应他留一周试试看。
唉,孩子就是父母上辈子的债啊,为他们焦头烂额,百般筹谋,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小错误而害他们终生。
“嫂子,想什么想这么入神,到地方了,快点挤进去买豆花啊。”
“哦,哦。”
姜萌喊醒梁田,便英勇无畏地举着篮子,挤进人群当中。
这算是他们这边菜场的惯例,买点好东西全靠挤,排队那套不管用。
姜萌凭借一股蛮力,顺利挤到摊子前:“豆花同志,给我来两份豆花,再来两块豆腐。”
两个打开的饭盒,整整齐齐被丢到豆花同志面前。
“萌萌丫头,小时候还喊我一声豆花哥,这会儿就变成豆花同志了。”
“那能一样?我小时候喊一声豆花哥,你会给我免费的豆花吃。”
现在你敢吗?薅集/体的羊毛,活腻歪了。
豆花同志被噎,闷头打好豆花和豆腐,粗声粗气算账:“总共一起2角3分钱。”
姜萌早就备好钱,塞过去的同时,也不忘喊一声:“给,豆花哥。”
“好咧。”
豆花哥接过钱,立时又眉开眼笑。
豆花哥年纪挺大了,四十来岁,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智力一直停留在八九岁的阶段。
但是吧,人家算数特别好,卖豆花需要算这些分分角角钱,他从来没有算错过。
姜萌总忍不住感慨,要是豆花哥没有被烧坏脑子,他的人生是不是拥有无限可能?
买到豆花,姜萌挤了出去,她见梁田还在人群里扑腾,又去其他地方转了转。
家里蔬菜虽然蔫吧了,也还能吃,没必要再买,她就想转点新鲜的。
当然了,如果有肉就更好了。
只可惜,菜场里十天半月也不见卖一回肉,一切都是空想。
倒是转到街尾,碰到个鬼鬼祟祟问她要不要鱼虾的少年。
“可以啊。”
两人达成共识,一前一后拐进巷子,巷子尾还守着一个小女孩,两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见到他们来,立刻高兴的喊了声:“哥。”
“嗯。”
少年掀开竹筐上面盖的荷叶:“同志,鱼虾都在这里,你看看吧。”
姜萌顺势望去,竹筐里有两条三指宽的鲫鱼,还有一条一斤多点的草鱼,以及一些小虾米和小鱼混在一块,大约半斤多重的样子。
“我都要了,连筐一起,你打算怎么卖,要钱还是要票?”
“要票,你有红糖票吗?”
少年抢完话,抿紧唇,有些呐呐:“没有我就要钱。”
姜萌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票查看,翻到两张糖票,一张一两,一张五两。
“你要糖票干嘛?买糖吃啊。”
小女孩抢答:“才不是,我娘生了个弟弟,红糖给她补身体。”
“哦。”
姜萌抽出两张糖票,又拿出一块钱递过去。
“喏,市面上鲫鱼4角钱一斤,我不占你便宜。”
少年上过学,会算数,是他占便宜了,他想也不想抽出那张五两的红糖票递回去。
“这些就够了。”
姜萌没接:“拿着吧,下回再有鱼,你可以送到家具厂,你和门卫室的老莫说一声,说你是姜萌的表弟就可以了。”
“好。”
少年点点头,小心翼翼揣好钱票,拉着妹妹走了。
姜萌一手竹篮,一手竹筐,没有再去找梁田,径直回了娘家。
“一大早,你去买菜了?”
于素心丢开大孙子,赶忙帮着闺女拿筐。
“好东西啊。”
“好吧,刚好撞上了。”
姜萌以手做扇,对着脸上扇了几下:“这鬼天气,都入秋了还这么热。”
“你没听过秋老虎?”
姜萌被噎住,又拉拉后背的衣服,她觉得自己快要馊掉了。
“妈,那两条鲫鱼留给我姐下奶,小虾米炒干了给聪聪一天吃几个,补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