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铁烙被细长指尖捏住,方正而又平整的铁烙板还红得灼灼,如火山熔浆那般。 星云捏着铁烙柄部,朝鸡飞狗跳的猎杀者人员中央走。 她面不改色,步履依旧维持那种天真烂漫的声响,她甚至,甚至是迈着小碎步的姿势,手里拿的那个火红铁烙预备报复的残酷动作也被她弄成举着旗帜郊游的轻松愉悦的动作。 她是兴奋的吧?! 淦,说好的神明呢? 怎么像是…恶魔来了! “……” 薄初昱走至边葵身旁,解开左三圈右三圈绕在边葵腰上、双臂的麻绳,但见边葵破烂校服下的狰狞伤口以及他右耳擦过的铁烙印,少年镜框下的眉眼骤冷。 那些伤处带来的疼痛,在巨大的震惊跟恍惚之下,暂时被忽略了,边葵看着薄初昱,感动的双目一眨不眨,“昱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神明显灵了? 薄初昱简单瞧边葵一眼,就知道他未尽之问是什么。 “是,神明显灵了。” 少年朝向星云方向,边葵这才意识到:来人除了他们昱哥,还有那只不起眼的小妖怪! …… 那边,星云迈着欢快的小碎步,手抄铁烙板,准备给猎杀者烙一个专属于他们猎杀者的烙印,但在下手时,却见猎杀者们不约而同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的小碎步终止在猎杀者的目光中。 “……” 咦,魔法失灵了吗? “薄初昱。”猎杀者头头站了出来。那是个浓眉大眼,胡子满下颌的中年男人,魁梧的身材带来的极强压迫力生生被他紧闭一只眼的动作截断! 他,被纸飞机创伤的独眼龙! “刚才让你化为妖形跑了,是我们猎杀工作的不到位。” 独眼龙笑得猖狂,“但这次,我们一定不会失手!” 星云第一反应:魔法没有失灵! 第二反应:瞎子,你很狂啊! 独眼龙眼神如饮血:“剥皮,扒筋!” 猎杀者成员,不管是一身热油的烫红全身的,还是缺耳朵没眼睛的,秩序井然冲上来。 还蛮有气势。 又瞎又疯的气势! 星云捏捏指骨:“很久没有见过有人在我面前这么猖狂了!” 然而,她的话除了薄初昱跟边葵两人,无人听见! 她慢声一叹,“一群虾兵蟹将!” 思考两秒,换了种说法,“一群秩序井然的虾兵蟹将!” 薄初昱:“……” 边葵:“……” 眼瞅着猎杀者的弯弯镰刀已然即将挥砍妖怪脖颈,但那两只妖怪视线方向不对劲,神情也不对劲,哪哪儿都不对劲。 具体说不出什么不对劲,猎杀者只能将这种不对劲归纳为他们对他的轻视! “薄初昱。”独眼龙立在猎杀者成员之后,轻嗤,“肋骨被打断又拔出来的滋味不好受吧。” 薄初昱抬眸,寒光四射。 反着灯光的弯刀离他不过一两米远。 独眼龙话落,一秒,两秒….人飞了,呈断线的风筝飞状! 风筝轻,随风落地无声。 可独眼龙健壮魁梧,受到引力牵引,重重下坠,坠声重如敲了记丧钟。 离薄初昱一两米的弯刀也被人踹飞。 不仅如此,猎杀者成员无一例外都难逃被踹飞的命运。 一两秒之际,能做到如此巨大的工程量,那人…不是人! 独眼龙:“谁!” 星云:“是娇花啊!” 独眼龙爬起来,后知后觉,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是谁,竟然敢在老子背后耍阴招,老子给你三秒钟,给老子滚出来!” 星云秉承着有问必答原则,站在独眼龙前方一步之遥,眉眼弯弯的笑里藏着数不尽的利刃,“娇花娇生惯养的,一听脏话就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不干净了就想救赎人。” 独眼龙还在放话:“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的狗杂种,你再敢弄老子一下试试!老子…”让你断子绝孙! 话说到一半。 以独眼龙为首的猎杀者们还没人能正视星云。 星云笑了:“娇花脏了,得洗洗眼!” 她回身,下颌微仰,眸光对着薄初昱的面容绕啊绕。 少年能清晰的瞧见她瞳孔深处不间断闪过的光,不知为何,红先从耳廓起,然后迅速朝面容扩散,直至泛白的唇角也逐渐被绯红替代。 一种莫名的羞赧,似雾,如纱,团团蒙住他。 心房像被一次又一次的横纵波交替摧残,震撼明显。 “昱哥,借你长相给我洗洗眼呗。” 小妖怪的冷静与身后猎杀者人员的张狂叫喊对比得明显。 她甚至还有心情调戏,是的调戏,她竟然还有心情调戏薄初昱! 单眨只眼,头一歪,活泼烂漫又天真无邪,她接着道,“昱哥,闭眼。” 声至,人亦至。 少年视线一黑。 “昱哥,听说你肋骨被拔出来了?”视觉的受阻,令触觉分外敏锐,他能感受到她的视线在他的胸膛上看,这种看…又可以称为打转,就像她用他的长相洗眼一眼,这种打转的看是带着欣赏的下流! 但,少年心脏震感更强,脑海里不自觉似有烟花爆竹燃放的轰隆。 随即,他于脑海内轰隆声中寻得一丝清明:小妖怪…她仿佛对苦难与疼痛没有多大的感触。 他一时没想明白,是因为蒙住他眼的小妖怪天生缺乏同理心与共情能力,还是有,但不多,又或者是,同理心与共情能力于她掌心收放自如,或者可能又是,她具有二者的同时也善于抹杀二者,抑或是,其他…… “你要看?”受到她从容状态的影响,不知为何,他挑唇反问。 “……” 小妖怪一声长叹,“我娇生惯养的,心理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