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那一截被人捞上去的衣袖。 “谁干的?”那一闪而过的斑驳陆离的痕迹,星云没有错过,当然,她更没有错过他手腕往上一圈圈疤痕。支线里简单提过一两句,展晚行作为展家没名没分的私生子,生母早亡,从小不仅被展大少等正经少爷欺负,也被其他私生子欺负! 一两句而已。 落在他身上,是手腕一圈圈被人用刀丈量过的砍痕,以及一根根烟头经年烫伤后留下的烙印。 带着这种印记活下去,本来就是一种屈辱。 要怎么才能带着这些印记活下去? 想想都觉得窒息。 星云觉得自己被人掐住咽喉,喉咙收紧,话都说不出一句。 展晚行… 他更是说不出话来。 难看,又难堪。 他抬头看了一眼星云,她在路灯光芒之下,而他退至光芒之外。 看着好近好近,那一瞬,却觉得,好远好远。 他张张嘴,说不出话。 别问了。 别再问了。 星云一直在看他,静静看他,那秒她想起了许多许多。在那么多喜欢她的人里,许许多多人为她赴汤蹈火,陪她家破人亡陪她流离失所远奔另一个银河,旁人给过她的震撼太震撼,多少世事变迁,惊变再惊变,她认知老早扭曲,觉得包括情爱这回事的万事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过如此而已。 然见了他,他疲乏的眼皮连着眼睫毛微微颤抖,躯干笔直立在那儿,人模狗样! 可她总会回想起他措手不及慌忙后退时,匆忙拉下衣袖挡住斑驳痕迹的难堪模样。 很难过吧。 难过的时候,总是沉默。 沉默无名,无声。 她心角忽然掀了一道口子,无端明了,这种如黑夜沉甸甸的沉默叫难过。 她的心里,也正经生了几分难过。 她迈着步子,三步,两步,一步靠近,双手虚虚圈起展晚行,男人身躯似是就拢在星云圈起的怀抱之下。 合二为一。 “展晚行,给你个机会,你为我飞蛾扑火,为我赴汤蹈火,为我千千万万遍吧。” 娇花为谁赴汤蹈火? 飞蛾扑火? 千千万万遍? 怎么可能! 娇花做事要遭雷劈的! 那样娇花就不娇了! 就成焦花了! 拒绝! 【……】去他爹的,真是受到一万点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