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陡然间被迫停下。
伙计惊恐的看着扑倒在他们马车前的姑娘,结巴的问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陆泱泱听到动静,掀开车帘朝着马车前方看去。
恰在这时,方才先一步骑马去前方探路的罗靖也赶了过来,惊讶的看了眼地上的姑娘,同陆泱泱说道:“前方有许多村民模样的人拿着火把在寻人。”
那穿着嫁衣的姑娘听到此话,吓得浑身哆嗦,挣扎着爬起来跪在马车前,哭道:“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抓回去,我有罪,我有罪,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不想做仙妃,我只想跟阿年哥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我求求你们,你们带我离开这里吧,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当奴婢做苦工都可以,我不想去仙宫,所有去仙宫的新娘都没有回来,我不想去,我有罪,我有罪……”
她语无伦次的一边哭一边给马车磕头,而此时远处的声音也越发的近了。
那些人眼看很快就要找过来。
伙计都已经被吓傻了,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向陆泱泱,颤着声音问:“姑,姑娘,这,这是人,人吧?”
陆泱泱看着那姑娘一时没有开口。
什么仙宫,仙妃,仙宫的新娘,倒不是她不信这姑娘,而是这姑娘到底在说什么?
罗靖坐在马上,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同陆泱泱说道:“不如我先带她躲起来,你们待会儿见到那些村民,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否则就这么看着一个姑娘家这副样子,也实在叫人于心不忍。
陆泱泱突然间想到什么,从伙计手里拿过伞,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了穿着嫁衣的姑娘跟前,弯下身,冲她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姑娘哆嗦着伸出了自己满是伤痕的手。
陆泱泱掐住她的脉搏,然后又取出银针,飞快的从她指尖采到了一点血,在看到银针的变化之后,她瞬间变了脸色。
“欢娘,欢娘——”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
陆泱泱一把将那姑娘给拉起来,对着罗靖说道:“罗叔,你带她先走,明日一早直接进城,我们在城里汇合。”
罗靖点头,从陆泱泱手里将那姑娘给拉到了马背上:“姑娘,得罪了。”
然后在那群人找过来之前,骑着马朝着远处跑去。
陆泱泱看了看路两边,走到路边一棵约莫大腿粗的小树后边,用力一脚踹下去,直接将小树给踹倒,拦路倒在了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马车。
这时,远处举着火把的村民们也寻着这边找了过来。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身后跟着的多半都是青壮年。
中年男人瞧见陆泱泱他们一行人,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一会儿,才走过来扬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陆泱泱撑着伞,一脸焦急的看着中年男人:“这位大叔,我们是往玉州城寻亲的,我夫君在玉州城里做点小买卖,我姐姐生病了,爷爷身体也不好,突然遇到暴雨,不敢继续赶路,想在附近寻个地方落脚,却不想被拦了路,大叔,您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吗?能不能帮帮我们,我可以给钱的。”
这时,陆瞻扶着不断咳嗽的孟老钻出了马车,颤颤巍巍的下来,冲着那中年男人拱手:“咳咳咳咳,我们一家老小路过贵宝地,还请善人行个方便,给指条路,容我们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
那中年男人看看年迈的孟老,年幼的陆瞻,再看看那个两个已经吓得小脸泛白的伙计,以及神色焦急的陆泱泱,稍稍迟疑了片刻,又看向他们的马车:“马车里还有什么人?”
闻清清一只手推开马车门,从里面伸出半截身子来,声音阴恻恻的:“谁~叫~我~呢?”
陆泱泱听到她那一拐十八弯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三两步跨过去,一把将她的脑袋给摁了回去,也将空荡荡的马车内部展示出来,完全没有藏人,转头冲着那中年男人讪讪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姐姐脑子受了点刺激,我们平时都不让她见人的。”
中年男人方才已经看清楚了闻清清的样貌,于是收回了视线,问道:“你们路过这里,刚才可有听到什么声音,见到什么人?”
陆泱泱迷茫的摇头,焦急地说道:“我们被这棵树给拦住了路,正想着怎么把它给搬开,好不容易见到了你们过来,若有其他人,也不至于被拦在这儿了……”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棵树,倒不算是棵大树,但凭借他们这一车的老病弱,以及两个一看就很没用的小伙计,确实很难搬开,要是一直堵在这儿,今晚怕是要在野外过夜了。
中年男人思考了一会儿,瞧着几人的模样,心里隐约有了主意,抬手挥了挥:“去把树挪开,带他们过去。”
然后又冲着孟老说道:“老人家,我们村里平时不接待外客,今日天晚,见你们实在不方便,便破例收留你们一晚上,你们跟着到了地方好好休息,可莫要乱跑,这山林里常有野兽出没,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孟老颤着身子,急忙道谢:“多谢善人,多谢善人。”
中年男人指挥村里人将拦在路上的树给挪开,喊了两个人带陆泱泱他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