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
一声暴喝迎面传来,砸进洛凝烟的耳朵里。
这还是她从未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呵斥。
“真的是孟钩,真的是他。”洛凝烟立即勒住缰绳,不顾一切的伸手拦在奔驰的骏马前方。
孟钩满面横肉,肥硕的脸上挂着两道红色印记,不知道从何而来。
“快闪快!”
“你不要命了!”
孟钩两声呵斥之后,顿时变得哽咽。
“三小姐,四公子,你们,我,我找的你们找得好苦啊。”孟钩勒住缰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难道真的如夏城主所言,父亲真的出事了?
不,不可能,父亲已是地尊境,时间鲜有敌手,怎么可能会受伤?
跳下马车,拉住就要拱手行礼的孟钩,满眼含泪,忍不住盯着孟钩道:“孟钩,是父亲,出事了吗?”
孟钩一脸诧异,旋即重重一叹,微微摇头道:“小姐,城主他,被独孤延忠偷袭,脏腑具裂,现在卧床不起。”
“那你为何如此匆忙出行,还有你脸上血迹是为何?”洛凝烟闻言,往后略退一步,不相信孟钩的话。
两人交谈间,夏馥几人已经把洛潇湘挪移到马车边上,和孟钩对视在一起。
“四公子,你们还是不要回城的好。”孟钩目光落在洛潇湘惨白的脸上,忍不住含泪道。
一路上,洛潇湘的病情一直在加重,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夏馥走上前来,在洛凝烟肩膀轻轻拍了两下,叹息道:“我们还是先听听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孟钩明显没有想到三小姐会听令于一个被二公子追捕的少年,看了一眼两位公子小姐,口中哽咽道:“昨夜子时,独孤洪岩带着一位天命法师闯进
城主府,趁城主疗伤之际再次打伤城主,等府中高手赶到的时候,二人已经离去。后半夜,独孤延忠占领了四个城门,早上,他们又四处打压我们在城中的势力,包括小姐的城东客栈也被收取,老掌柜殒命当场。”
夏馥惊异地皱了皱眉头,顺着对方的话音想下去,明白了对方言辞间的苦涩从何而来。
“看来独孤家族是想吞并城主府,然后一家独大,真是好胃口。那你们城主是怎么受伤的?总不会自己送上门去,让独孤什么打吧。”听到兴处,夏馥摸了摸下巴笑道。
孟钩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实事之人,袖中的拳头缓缓攥紧,神色冰冷正欲发作之时,目光却落在洛凝烟肩膀上,落在那只不算白净的手上,心思不由微微一动,眸中隐现异色,让他浑然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四小姐虽然作风开朗,但不至于随意跟人勾肩搭背,莫不是这少年和小姐之间已经产生了特殊的关系?
孟钩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想法,转而迟钝的看向洛凝烟的俏脸上,并未见一分怒色,暗自庆幸没有胡言乱语。
“夏公子,口下积德,那可是我父亲。”洛凝烟甩开夏馥搭在肩上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走,我们回城。”
回城的马车中,洛凝烟双眼通红,像是一摊烂泥一样跪在冰凤颜脚下,泣诉低声道:“冰前辈,我知道这次本不应该让几位冒险的,但家父生死危急,凝烟也无他人可求。若是前辈能救家父于水火之中,凝烟愿当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
冰凤颜并未表现出满意的神色,端坐在板凳上,看了看对面的夏馥,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夏馥懂事地凑上起来,对冰凤颜行礼道:“冰师父,你看洛小姐也与我们有过患难之交,现在洛城
主遭难,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冰凤颜轻轻咳了两声,低声解释道:“能偷袭洛城主的人必定也是地尊境的高手,凭我们,就算全部上去,恐怕也不够看。”
天命法师与修士虽然有着鸿沟,但她不过是人尊境巅峰的天命法师,与地尊境修士相比,仍旧有着很明显的缺憾。
洛凝烟哽咽的声音稍一停滞,仰天叹息道:“天要亡我,父亲,天要亡我。”
说罢,扑出门去,站在车架上,双手张开,淡黄的长裙迎风作响,瘦弱的身躯在颠簸之中摇摇晃晃,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夏馥冲出来,拿下她张开的双臂,硬生生扳倒洛凝烟,平放在马车上,低头直视过分平静之噙泪美眸,努嘴浅笑道:“你若轻生,洛城主将不复存在,落印城即使易主,也不会惦记曾经城主之威名。而且,你不觉得此时蹊跷吗?”
听到“蹊跷”二字,洛凝烟紧闭双眸,排出眼泪,登时坐起来,直逼夏馥含笑的双眼,迫切问:“何处蹊跷?”
夏馥含笑不语,从上往下打量着淡黄色长裙的大家闺秀。
洛凝烟审视自身,发现自己竟然坐上了夏馥两条腿,炎热的夏季,似乎能感受到彼此腿的温度,不近乎肉与肉的接触。
暗叹触感尚好的夏馥惊觉腿一股莫名压力,挤得腿肉疼痛不堪。
摇摇头推开洛凝烟,脸上犹自挂着淡淡的失落和痛苦。
“快说,何处蹊跷。”洛凝烟揪住夏馥肋下两寸,言辞恳切地道。
夏馥看着面前的姑娘,下颌微动,不知是疼了润口水还是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