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埋尸之地第二重区域内,有处特别的地方,那是一片方圆十里的荒原,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在这十里方圆的地面上,没有一处裂缝。
可就在这片荒原的中央,却伫立着一棵树,一颗光秃秃且早已枯死的树木,没有任何生机可言,孤独的伫立在荒凉的大地上,如此普通,如此特别,如此另类。
也曾有修行者从这里路过,甚至是想要一探这颗枯树,可在这片荒地上,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和埋尸之地内的死气很相似,却又有些不同,踏入其中,修行者都会感受到一种古老沧桑的岁月气息,仿佛无数岁月尽在其中累积,令修行者如同踏入一个古老的岁月长河中,似岁月加速流逝,似岁月缓慢前行,似见证沧海桑田,似在岁月中慢慢风化成沙。
所以踏入其中的修行者不少,但都没有一人真正靠近那颗枯树,都是在半途折回,即便如此,每个踏入其中的修行者都会在折回之后,才发现自身的衰败,不只是肉身的衰败,还有灵魂的衰败,但心灵会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成熟,仿佛他们就是真正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岁月,从年少步入了中年,步入了老年,身体老了,心也老了。
就是如此诡异,如此特别,如此令人心驰神往,却又令人万分忌惮。
因此,每一次埋尸之地死气的衰弱期中,无数进来的修行者之中,依旧会有一些修行者来此一观,有的是单纯一见这个特别的地方,有的则是想要亲身体会一番,哪怕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而那颗枯树,就像是无尽岁月中的孤独见证者,见证着一个个时代,一代代修行者的来来去去,物是人非,只有它依旧在此,孤独的看着岁月变迁,不知终点。
洛川也来了,在十里荒
地外落下,看着地平线上,那颗早已不知存在多久的枯树,这一刻,他也莫名的心有所感,那是古老沧桑的岁月,那是寂静无声的孤独。
洛川的道,就是岁月,最初的岁月之阴阳,之后参演春秋大帝的道,从而让他的岁月之中,有了时间的变化,而在离开九州之后,在广阔的虚空之中,在那孤独的漂浮大陆上,他的岁月之道中,也多了一种孤独,无尽岁月之中,属于自己的孤独。
因此,此刻看到这荒凉地平线上的那颗枯树,那无声的岁月和孤独,才会立刻引起他内心的共鸣,仿佛自己是孤独岁月中的一个后来者,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古老,更加孤独的长者。
“问世间,可有永恒不变,盛世繁华,风华绝代,都会烟消云散,或许只有岁月不变,只有孤独不变。”
洛川悠悠一语,似漫长岁月中的呢喃,似无尽岁月后的喟叹。
问世间,何谓永恒,不是盛世繁华,不是风华绝代,或许只是岁月,还有那一份孤独。
洛川默默的看着那颗枯树良久良久,最终还是踏入这片荒地,宛如一个普通行人,如一个岁月中的行者,步步向前,与孤独相随,走向岁月深处。
或许他还可回头,或许身在岁月中,他早已无法回头。
在洛川踏入这十里荒原的同时,就察觉到一种古老的岁月气息涌来,如时光在这一刻加速,他的身体,他的灵魂,皆在无声中变化着。
但此刻,洛川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什么杂念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去想自身的变化,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这份无声的古老岁月中,沉浸在深沉的孤独中。
忘记了自我,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修行者,还是一个生命,仿佛他就是这个古老的岁月
,就是岁月中那份不变的孤独。
洛川的步伐很慢,很平静,很坦然。
与此同时,春秋自洛川的体内洞天中显现,草木精灵扶水和封平皆快速而至,就连一直隐于烧火棍中的火精灵都出现了。
“前辈。”
春秋轻嗯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轻叹道:“洛川这次进入了一个危险的地方。”
草木精灵几人也知道洛川身外之事,自然也知道洛川现在进入了什么地方,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听到春秋的话之后,几人的神色均是微微一变。
扶水急忙道:“前辈,洛川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
闻言,扶水和封平的神色齐齐一变,若说几人之中,谁最在乎洛川的生死,绝对就是他们两个,因为洛川,她们才有今天,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对洛川都是充满感激,哪怕扶水在平常的时候不少挤兑洛川。
草木精灵蛾眉微皱,道:“前辈,这是什么地方,真的那么危险吗?”
“可以这么说,对洛川来说是危机,也是一次机遇,结果如何,只能靠他自己了。”
“前辈,那棵树有什么特别?就因为显露出岁月之力,腐化修行者的身心?”
春秋摇摇头,道:“没这么简单,那不是一颗拥有岁月之力的枯树,这颗枯树本身就是岁月的显化。”
扶水和封平有些迷惑,他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而草木精灵和火精灵的神色则是微微一变,异口同声道:“岁月之道的显化?”
“可以认为是岁月之道的显化,也可以认为那就是岁月。”
“那所谓的危险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