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办完,洛川就如一个普通人一样,白天在江宿城中闲逛,会去依江楼品尝江风酿,也会去小叶酒馆品尝清雅香,晚上也会去百花船坊听曲赏舞,品尝百花露。
他去百花船坊,只是以一个普通游客的身份,并没有再去和第一云音她们接触,一连数天皆是如此。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百花船坊顶层的一个房间,窗前站着一道黑衣倩影,正是黑纱遮面的第一云音。
而她的目光,就落在船坊外木桥上的一道背影身上,那正是洛川,只是此刻,他却默默的看着栏栅上摆放的一盆昙花。
昙花,很平常的一种花,在这个月夜,正是昙花盛开的时候。
或许昙花很美,但也很平常,若是能引起普通人驻足观看也就罢了,但洛川不但驻足观看,且已经一动不动的看了有一段时间了。
在窗台旁边,幽影无情在椅子上就坐,她没有在窗前显露,因为她是一个杀手,也或许现在只有她和第一云音,所以此刻的她并没有带面具。
“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没什么特别。”
闻言,第一云音悠悠道:“或许吧,但昙花盛开,能让他入神,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哦……你认为他是想到了什么?”
“不好说,他悟性超凡,这一点早已展露无遗,在我们看来平凡的东西,在他看来就未必平凡。”
“呵……你很了解他。”
“恰恰相反,我看不透他,或许没人能看得透他。”
幽影无情微微一笑:“非凡之人,自有非凡之处,或许那一朵盛开的昙花,让他有什么明悟。”
闻言,第一云音美眸微动,道:“你是说他可能会借此入道?”
“未必……或许他根本不需要借此入道。”
第一云音扭头看了一眼
幽影无情,道:“你好像更了解他?”
“不……你和他接触的时间比我长,你也比我更了解他,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我个人的一种猜测而已。”
“这样的猜测,不也是对他了解的一种表现吗?”
“算是吧,云音,你对他这个人怎么看?”
“你是说哪方面?”
“为人。”
“我若说他的为人,很令人讨厌,你相信吗?”
幽影无情莞尔一笑,道:“你这样说,是因为他喜欢调侃你吗?”
“他也多次调侃你,你不这么觉得?”
“不会,因为我是一个杀手,时刻保持冷静是基础。”
第一云音不由的呵呵一笑,道:“但我能感受到他每次调侃你的时候,你都很想揍他一顿。”
“但这和你说的令人讨厌是两回事。”
第一云音轻叹道:“他这个人,该怎么说呢?”
“有时候嫉恶如仇,有时候又不择手段,有时候一心为民,有时候又杀伐果断,有时候正气凛然,有时候又吊儿郎当,有时候谦逊有礼,有时候刁钻耍贱,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幽影无情淡淡一笑,道:“这说明他能更好的应付各种人,各种情势,而且不管他如何处事,至少本心善良。”
第一云音摇摇头,道:“算了,不说他了。”
“现在江宿城看似一切平静如常,但我却感觉有种风雨欲来的气氛,或许战争不远了,且情况会对江宿城很不利,我们也要做好必要的撤离准备。”
“你不管洛川了?”
“真有危险,这家伙比谁跑的都快。”
……
深夜,百花船坊的客人都陆续离开,直至船坊关门,而洛川还站在木桥上,看着盛开的昙花。
昙花很美,也很短暂,当夜幕褪去,一缕晨曦点亮天际,那朵
昙花也已经完全枯萎,凋零。
当枯萎的花瓣凋落,洛川那深邃的双眸也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并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出现的第一缕晨曦。
“昙花一现色倾城,白驹过隙梦凋零,过眼云烟弹指间,刹那芳华岁月中,一枯一荣悲红尘,一春一秋若永恒。”
洛川微微一笑,道:“新的一天,新的开始,一切都恰逢其时。”
洛川仰望天际的那抹晨曦,悠悠笑道:“晨曦破晓,昼夜两分,阴阳交替,一切都在变,一切都不变。”
悠悠轻语中,洛川转身离开,尚有淡淡余音回荡:“一曲长歌笑九天,一叹青冥不见渊,一眼人间红尘事,一岁春秋一岁寒。”
百花船坊顶楼的那扇窗前,第一云音看着逐渐离去的背影,听到那悠悠轻语,美眸微微一动,道:“他的诗号又变了,心也变了。”
旁边,倚墙而立的幽影无情淡然道:“看来这一夜,他的确是有所明悟了。”
“诗号的变化,说明他的眼界变了,也说明他在自己的道上走得更远了。”
第一云音轻嗯一声,道:“他所创道术二十四时令,那是众所周知的二十四节气,这代表着悠久永恒的岁月,昙花一现,生死枯荣,这同样是岁月的表现,不是永恒的岁月,而是刹那芳华的岁月。”
闻言,幽影无情美眸微动,道:“你是说他的道就是岁月?”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