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陶云倾这副神情,萧知远心中闪过一抹心软,可如今骑虎难下,有了开头,必定是要有结尾的。
萧知远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倾儿,如今的形势你看不明白吗,我们要为自己争一把!”
陶云倾轻轻摇了摇头,露出如鲠在喉的样子。
“倾儿,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大胆的说出来,以前是我太顾念和陆棠的情谊,忽视了你的感受,没想到陆棠一再得寸进尺,我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他走回来轻轻握住陶云倾冰凉的手,“你告诉他们,你是如何将方式方法传递给陆棠的!”
陶云倾垂首抹泪,只是不语。
萧知远有些心急,转头对面色各异的众人说道:“我并非信口开河,我与陆棠成亲三载,她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不过……”
“萧将军!”
他的话被许宴舟打断。
萧知远转头看向面色阴沉的许宴舟,知道自己这番话很可能会给陆棠引来非议。
但是眼下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更何况,他自认为对得起陆棠,他不是没给她机会,是她一次次枉顾了过往的恩情,死不悔改。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替她隐瞒什么!陆棠同你们说她是丘师之徒,根本就是假的!”
萧知远说完,本以为会引起极大的反响,谁知众人一脸茫然。
一抹异样感在心头升起。
“她没有和你们说这些吗?”
许晏舟面无表情地说道:“陆姑娘从未宣扬过她的身份,以前的侯府夫人也好,丘师之徒也罢,她都不曾主动提及过,在场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萧知远张了张嘴,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
起初他以为陆棠是靠着侯府夫人的名头得到庇护,后来才知道她依靠的是丘师之徒这个身份。
也难怪许晏舟对她如此不同。
可现在看来,似乎和他所想有些出入。
孙老是为数不多知道的人,忍不住问道:“既然侯爷质疑陆师的身份,那敢问侯爷,丘师之徒是何人?”
他口称侯爷,带着隐晦的讽刺之意。
萧知远咬了咬后槽牙,“丘师之徒,乃我夫人陶云倾!”
说完,他拉过轻蹙眉头的陶云倾,对她说道:“倾儿,告诉他们你的身份!”
陶云倾反手握住萧知远,“侯爷,我们走吧,我不舒服,想回将军府。”
萧知远见她仍然不肯开口,猜到恐怕是所谓的师命不可违!
丘师之名如雷贯耳,若是因为这个,他能理解。
可他也不想做满口妄言之辈,哪怕陶云倾不敢承认,他也有办法证实。
若是将来丘师怪罪下来,他一力承担就是。
“我夫人有难言之隐,无法亲口说出,我自证明给你们看就是了!”
武器司有日晷,萧知远看了一眼日晷,估算了大概的时间,知道那人快要回来了。
陶云倾摇摇欲坠,面色发白,眼看随时都会晕过去,许晏舟贴心地喊来大夫。
“眼看嫂夫人即将临盆,担心有失,特意让大夫候着。”
王少凯和平二相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
将军可不全是面上清风明月的君子。
这时候可不能让这位萧夫人遁了。
陶云倾面色微变,看到大夫拎着药箱匆匆跑过来,当即躲在萧知远身后。
“侯爷,我没事。”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委屈和惶恐。
惶恐是真的。
大夫被萧知远挡住,他不确定地回头,“真的不用大夫给你看看?”
陶云倾咬着后槽牙摇摇头,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用。”
萧知远挥手让大夫下去,对许晏舟的周到很是满意。
孙老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每一位丘师之徒都有其特殊的信物,侯爷既说贵夫人乃丘师之徒,可否看一下信物?”
末了他补充道:“老朽不才,有幸知道这三位高徒的信物是什么模样。”
萧知远一怔,不由得回头看向陶云倾,“倾儿,可有信物?”
陶云倾依旧垂着头,闻言微微侧首,闭了闭眼,“侯爷,不要再问了。”
萧知远恍然,她都不能暴露身份,又怎么能拿出信物呢。
他蹙眉看向孙老,“你明知她不能讲明身份,还要拿信物说事!”
顿了顿,他又说道:“关于倾儿的身份,一会便能证明,你们无需着急,眼下我希望武器司能说句公道话,倾儿是不是每日都出现在这里?”
孙老点头,“不错。”
每天拎着空食盒出现,转悠一圈进不了二进院子就离开。
孙老还道为什么,原来是为了迷惑傻子。
“倾儿每一次出现,火器的打造便有一分进展,这一点你们无法否认吧!”
众匠人:……
孙老轻咳一声,“这是因为陆师在,而非贵夫人。”
他说得已经很清楚,这位侯爷不知道脑子是否遭受重创,如此没有根据的话,信手拈来。
萧知远冷笑,“你不要再说话,让其他人说。”
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