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看着眉宇间尽是痛苦和无奈的萧知远,一声冷笑。
“先不说现在,既然我嫡姐让你照顾我,你又是如何照顾我的?”
萧知远抬眸,“我说了,我之前对你先入为主。”
陆棠歪头,“哦?那现在呢?”
萧知远语塞。
事实上,即便是现在,他依然没有彻底释怀。
陆棠医术那么高,连御医都没办法的癫症,到她这里硬生生控制住了,如此本事,想救她嫡姐,真的那么难吗?
陆棠知晓了答案,缓缓吐出口气,眼底最后一抹波澜彻底消散在夜色当中。
“还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虽然说与不说,陆棠也从不内卷,但知道了真相,好过一无所知。
萧知远上前一步,急切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再错下去了,我不想看到你走入绝路。”
听着他苦口婆心的话,陆棠抬眸,眸底皆是认真之色,“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曾经倾慕于你,嫁于你,蹉跎我数年,浪费了我人生中十分宝贵的几年。”
随即她笑了,“萧将军,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你我早就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我做什么,同你都没关系,我是对是错,也不需要你来评判。”
见陆棠要走,他闪身拦住她,“陆棠!你以为我为何执意拉你回来!”
陆棠眸色渐冷。
萧知远双手握住她的削肩,目光紧紧盯住她,“若是我无所谓,我何苦如此执着!”
他的唇轻抿,“我以为我不在乎你,可当你离开侯府,我才知道自己是在乎的,正因如此,我不想看到你误入歧途,只要你肯回头,以前的事,现在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这番话萧知远是发自内心的。
不论陆棠以前是否别有居心,只要她现在不再继续错下去,他会原谅她。
陆棠的目光缓缓移到一侧肩膀,“放开我。”
她声音低沉,没了温度。
萧知远无所觉,他一咬牙,说道:“倾儿不是你能得罪的,功劳更不是你想占就能占的,我是为了你好,明日,你主动将事情公之于众,告诉大家真正的功臣是倾儿,如果有人指责你,我会站在你……啊!”
他的话音未落,手腕传来剧痛,紧接着腹部一痛,视线颠倒,天旋地转。
砰!
萧知远被重重摔在地上,抱着手腕,忍着腹部和背部的疼痛,惊骇地看着陆棠。
“你会功夫!你怎么会功夫!”
一直娴静温和又听话的陆棠,走路都规规矩矩,居然有功夫在身!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会功夫……”
萧知远有些傻眼。
他虽然没有防备,但是刚刚手腕和腹部传来的力道可不小,否则不会现在还疼得他站不起来。
陆棠安静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他,“萧将军,下次再动手动脚,我就不会像这次只是给你个警告了。”
萧知远看着她扬长而去,怔愣当场。
那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再一次传来。
第一次是在陆棠头也不回地离开侯府时。
直到后来她追到边关,他才踏实下来。
她对他动手,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不想回到他身边了?
还是说,为了和倾儿一样,彰显她的与众不同?
萧知远思绪纷乱,站起身来,茫然无措地往回走,并未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萧景年淡漠地看着,对萧知远没有一丝同情。
若不是不想让陶云倾继续受委屈,他父亲是不会跑来说这番话的。
说这番话最终的目的,是希望娘亲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功劳是陶云倾的,还她一个‘清白’,让她拿回‘属于她’的功劳。
再多的情真意切,包藏着如此目的,就变得恶心起来。
更何况,父亲只是离不开娘亲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不是真的心悦她。
相比较娘亲,他更心悦陶云倾。
以前他一直认为是娘亲不知好歹,父亲对她如此好,如此敬重她,她却还作妖闹着和离。
如今想想,娘亲在侯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是伺候人的日子。
伺候他和父亲。
所以在她离开之后,不论是父亲还是他,甚至是祖母和姑姑,都无法适应。
萧景年转身隐入黑暗中。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父亲,若是没有那些‘梦’,他现在依然是个睁眼瞎,打着为娘亲好的名义,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接连几日,萧知远都没有再出现在陆棠眼前,陆棠只觉得空气都干净了许多。
瓷蒺藜的伤害出来了,但威力还不够,从稻草人割裂的地方比较,若是岐人穿着防护甲,刀刃顶多会产生皮肉伤。
陆棠和孙老商量了一下,打算继续调整配比,只有爆炸威力增加了,炸裂后刀刃的威力才能增加。
武器司和城西院落如火如荼,陶云倾不厌其烦地两地跑刷存在感。
这个行为让绝大多数人感到厌烦,甚至到后来许多匠人都不再理会她,因为她打听的事情都是不允许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