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蒙奇和郁野两个人无措地看过来,露在雨中的皮肤很快就被酸雨腐蚀掉一层皮。 虞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雨水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所处之处火辣辣地疼。 “我们先进去!”虞眠二话不说将两个人拉回了小木屋,三个人都先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郁野的伤口很快就自愈了,因此在虞眠要给自己上药时,他直接接过来医药箱和棉签,让虞眠坐在凳子上:“我没受伤,坐下,我给你上药。” 蒙奇伤得也比较严重,小手臂和脸颊都掉了一层皮,血糊糊的样子,看起来很骇人,他害怕得想哭,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但是又看见虞眠和自己一样也受了伤,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小凳子上等着上药,便又将眼泪憋了回去。 郁野扫了他一眼,扔过去一包棉签和药膏:“自己处理。” 他单膝跪在虞眠面前,小心翼翼帮虞眠处理着伤口。 虞眠很乖,郁野上药时是不是抬眼打量她的表情,她没有哭,只是沉默着,眼神十分暗淡。 “郁野。”她张了张嘴,轻声问,“屋顶上那些幼苗,是不是也死了?” 郁野一愣,没敢抬头看她,只是“嗯”了一声。 【啧啧啧,我就说那些植物都活不了,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爽到谁了我不说。】 【之前不是还有人天天在嚷嚷那个死孩子肯定能种活植物吗?现在怎么连个屁也不出来放一个啊?】 【笑死了,不仅后院的幼苗都死了,屋顶上的也没躲过,我没记错的话,最开始要种的时候,这死孩子可是把所有的种子都种了下去,现在……啧啧啧,就乐意看虞眠这死孩子被打击。】 【简直太不自量力了,怎么会有人想着要在末世种地啊?末世那么多实验室都没搞出来的,她一个三岁的小屁孩能搞出来就怪了。】 虞眠眼睫轻颤,郁野包扎好之后也没站起来,冷淡的脸上添了歉疚:“抱歉,是我没照顾好那些幼苗。” 他低着头,轻柔地在虞眠的伤口处吹了吹。 刚洗过澡的头发还没擦干,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小狗。 “不怪你的郁野。”虞眠摇摇头,她现在很难过,也很内疚,如果她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能提前预知一下半夜会有暴雨就好了。 那样没准儿还能来得及做好防护,也能把屋顶上的幼苗收回来。 蒙奇忍着眼泪给自己上好药,伤口包扎得乱七八糟的。 他还是很疼,但是又见虞眠那么难过,自己也更难过了。 大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楼濯也没回来。 虞眠睡不着觉,就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头枕着玻璃,出神地往外看。 淫雨霏霏,笼罩着整个部落。 外面很黑,也没有灯光,但虞眠能够夜视,便也能看见,昨日绿油油的后院,此刻又变得泥泞,荒芜。 郁野推门而进,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怎么还没睡觉?” “郁野,我睡不着。”一直都是活力满满的虞眠,头一次有些无力,她怏怏地扭头看过来。 郁野大步走过去,拦腰抱起来虞眠,但虞眠不想走,伸手死死抓着窗户的把手。 郁野也不能硬来,只好转头从床上拿过来楼濯之前做的小毯子,然后学着她的样子也坐到飘窗上,将她抱在怀里,小毯子盖住虞眠的身体。 “别想太多,只是意外而已,种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下次我们再多注意一点就可以。”郁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头倚着玻璃看得出神。 大雨倾盆,他们就像迷茫不知去路的行路人,只能暂时抱团取暖。 虞眠也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感染到郁野,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 虞眠小声说:“你说得对,我们还有玉米和大豆,大不了,再重来一次就好了。” “嗯。”郁野勾唇浅笑着应和。 忽然他瞳孔一滞,呆怔地看着后院里突然亮起来的一盏小灯。 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阴影下走到田地外面,影子被手电筒打得长长的。 是蒙奇。 大雨中蒙奇突然跪了下来。 郁野眉头微皱,很快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一团草绿色的光动蒙奇的胸口处一点点放大,直至笼罩在蒙奇身上。 光亮很浅,草绿色的光在大雨压制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不起眼。 突然绿光溃散,像波浪一样推及整片田地。 星星点点的,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绿光才消失。 蒙奇捡起来放在地上的手电,跌跌撞撞回了小木屋。 窗外又重归于黑暗。 郁野紧抿着唇收回视线,虞眠已经枕着他的胸口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抱着虞眠从飘窗上下去,放到床上,细心地拉上被子出了门。 “晚安,小虞。” 蒙奇白天被酸雨腐蚀了的伤口还没好全,刚才又在外面跑了一遭,胳膊腿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轻轻一碰就会掉一层皮。 他往嘴里塞了一团布咬着,边掉眼泪边用指甲将水泡掐破。 脓液散开,钻心地疼,他紧咬着布团,疼得直打颤。 “哒哒哒。” 敲门声响起,蒙奇心跳一顿,慌里慌张地扯下袖子和裤腿,盖住伤口,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才去开门。 郁野浑身是血站在门口。 “郁野。”蒙奇被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拿着。”郁野没搭理他,冷冷地将一个医药箱扔给他,“里面有能量石,你刚才使用了异能力,能量消耗大,可以用上。还有些药,自己处理好伤口。” “你……刚才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