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眠满载而归,十分兴奋地离开最后一个温室,手里捧着一大捧新鲜的草莓。 楼濯在大门口等她,脚边躺着两只已经咽气了的仿生狗。 虞眠一出来,楼濯就大步上前,双手托着她的腋下,将她举起来到半空中,左右查看。 确认她没有受伤,才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进怀里。 下颌蹭了蹭她的额头,又将她放坐到自己的肩上。 【耶耶耶!我会用枪了,我还用枪打倒了它们,我有在好好保护崽崽,崽崽快夸我快夸我!】 【崽崽肯定会夸我的,好期待好期待好期待!】 虞眠坐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声,不由得歪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高大的丧尸王迎着夕阳的余晖,青灰色干枯的皮肤紧贴着头骨,脸上还是那副从容冷静的表情。 实在很难让人想象得出来,在这张恐怖又故作平静的面孔下,藏着一颗疯狂摇尾巴求夸夸的心。 有点可爱。 虞眠忍不住笑,抱紧了楼濯的脖子,将一颗草莓喂给他:“楼濯你真的好厉害啊,一下子打倒了两只仿生狗诶,我都只能一次打死一只诶!” 虞眠一顿彩虹屁疯狂输出,楼濯从最开始的云淡风轻,到最后被夸得忍不住了,嘴角向上扬起:“你也厉害。” 到最后忍不住回头,他还对幽幽地跟在身后的郁野龇牙挑衅,布满獠牙的嘴唇做出口型:“就、是、不、夸、你,小、垃、圾!” 郁野:…… 他又不稀罕。 虞眠心情十分愉悦,一路哼着小曲儿。 楼濯扶着她,也配合着她哼小曲儿的节奏摇头晃脑,引得插在胸口的那束小雏菊也随着小曲儿的节奏一摇一摆的。 天色渐渐黑了,通红的苍穹也逐渐布上乌沉沉的黑云。 是要下雨的样子。 空气中似乎悬浮着黏腻的液体,类似于蓝花楹花朵腐败时产生的腐臭又酸腥的味道,一点点在空中飘荡。 越靠近工厂,这种味道就越强烈。 “啪嗒,啪嗒。” 带有酸味的雨滴落下来。 楼濯迟钝地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张开手掌挡在虞眠的头顶上。 被雨水溅落到的皮肤上立刻有一缕白烟升起。 这雨有腐蚀性。 虞眠心疼地抱着楼濯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吹。 “我没事。”楼濯从她手中抽回手,重新将手搭在她的发顶,空着的肩膀上方,蓦然多了一片阴影。 虞眠回过头,郁野费力地正垫着脚,两只手举着一只破旧的透明防护伞。 但是伞很小,只能堪堪遮住楼濯的半边肩膀。 郁野整个人则被暴露在酸雨之下,接触到雨滴的小臂立刻显现出白骨。 但是他却看上去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白皙俊俏的脸上,十分平静,眼神倔强像是在忍耐。 好像这样的痛苦,他已经经历得很多了。 虞眠不由得也有些心疼他了。 楼濯歪头看了她一眼,最后走向郁野。 郁野下意识警惕地后退半步。 楼濯大手一捞,揽着他的腰将他放坐到自己左边的肩膀上。 虞眠用一万积分兑换了一把更大一点的水晶防护伞,还顺便兑换了两只速救护腕递给他:“郁野,你的胳膊受伤了,需要贴一下这个,不会疼的你放心,很快就会好了的。” “不用……”郁野一口回绝,楼濯从虞眠的手里接过水晶防护伞撑着,转头冲他龇牙。 郁野握了握拳,老实巴交地接过速救护腕,并在楼濯威胁意味十足的眼神下,笨拙地戴到小臂上露出白骨的位置。 温温热热的触感立刻从伤口处生出,袭遍全身,像一只温柔的大手,抚遍他的全身。 郁野意味复杂地向虞眠看过去,后者没有看他,已经继续在摇头晃脑地哼着歌儿。 到后面甚至直接歪头抱着楼濯的脖子睡着了。 看上去就是一个简单单纯的小团子。 楼濯放慢了步子,努力使自己走起来趋于平缓。 天色越来越黑了,风也大了起来。 风声沙沙伴着雨声滴答落在防护伞上,时不时还能听见野兽的嚎叫。 郁野单手撑着楼濯肩膀上硌人的骨头,和丧尸王这样近距离接触,让他迟迟不敢放松警惕。 楼濯突然停下脚步,郁野一愣。 楼濯转头对他“嗷”地张开血盆大口。 郁野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身体向后仰去,险些摔下去,却又被楼濯腾出来一只手捞回来。 郁野心有余悸,楼濯对着他扮了个鬼脸。 尽管这张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但郁野就是知道,这只丧尸在幸灾乐祸! 他在故意耍他。 “你拿枪对着崽崽。”楼濯凑近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看见了。” 郁野后背一凉,惊出了一层冷汗。 楼濯偏回头,继续慢悠悠地往工厂走。 郁野心有余悸,轻出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这只丧尸王会对虞眠这么上心,还这么记仇。 也幸好他今天开枪的目标是那只仿生狗,而不是虞眠。 不然后果绝对不只是被丧尸王吓一下就好了。 三人重新又回到工厂,楼濯将郁野从肩膀上放下来,把防护伞收好,扔给他扛着。 黑暗的长廊里,时不时传来刻意压制的喘息声。 郁野抱紧了防护伞,黑暗中他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只能凭借着脚步声,紧跟着楼濯。 然而脚步声却突然停止。 肩膀上,黏哒哒的触感穿透他单薄的防护服,将冷意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 郁野下意识以为是楼濯又在故意吓他,极力克制着对未知的恐惧,咬紧下嘴唇,不敢有所动作。 “咔哒。”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