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说这些是因为你想跟着王天风走?”明楼把剪刀放下,回过头去,“他也是想带你走的,可是我不同意,你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拘束压抑,若没有比你的命更重要的信仰支撑,你在军校都活不过一个星期。”
“我不想和王天风走,我想跟着大哥啊。”何曰腿蹲得酸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只手揪着耳朵闷闷地说,“阿诚哥现在也在海外读军校,将来必定是为国效忠的,我也要跟上他的步伐,和他并肩作战!”
何曰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的思想维度和知识广度决定了能不能长长久久地相处在一起,也许生活习惯和喜好不同,但是他们各自独立的思想至少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及相同方向。
明楼听着她这番一本正经的话有点喷饭的感觉,“以后他上战场去,你就呆在炊事班,也算夫妻一条心共同抗战了。”
“哼。”何曰听出来明楼话里嘲笑的意思,摸到明楼的胳膊抓着他袖子说:“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去阿诚哥念得那所军校呀!若你不带我进去,大哥和王天风关系那么密切,定是在做一样的事,我就报告大姐,你在国外不好好念书,参加革命!”
明楼好不容易把袖子从她魔掌中拯救出来,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事不可玩笑,你告诉大姐就等于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我不愿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不要再胡闹了。”
何曰鼓起脸颊气呼呼地说:“你要是不同意去,我就在地上打滚。”
明楼顿时哭笑不得,“敢问阿香姑娘贵庚啊,十五岁还是五岁?”
何曰往地上一躺,“大哥,我要滚了,要滚了……”
明楼赶紧伸手把她捞回来,他的语气已经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你旁边就是楼梯,滚下去直接见医生。”何曰听出了他口气的转变,再接再厉道:“英明神武的大哥就同意了吧,求求求求求求你了。”明楼有些招架不住,“好了,和曼春住在一起好的不学,倒学会了任性耍小脾气了。”
“我不任性,我要做大哥的小棉袄。”何曰的目的达到了,立刻开始回拍马屁。明楼不为所动,“快起来,如今隆冬,地上凉的很。”
这时,随着“啪”得一声,走廊灯火通明,眼角泪痕未干的明镜站在灯开关前,她看见躺在地上的何曰和盘腿坐在盆栽前的明楼。何曰赶紧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大姐还没睡么,我看到大哥在外面剪盆栽,就出来……”
“阿香还小,你们年轻人啊……下次回房间……”大姐说的很隐晦,但是阿香秒懂了,她想站起来抱着大姐的腿哭诉自己对明诚一片深情,争做王宝钏不做潘金莲,却不料身子没翻准方向,直挺挺滚到楼底下去了。
阿香变成了蚊香眼,整个世界都在眼中转圈圈,她忽然想起了夕阳下的奔跑,那是她逝去的青春,万万没想到,除夕夜前一天,她又光荣扑街了。
第二日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到了床上,空气里都散着暖冬的热气,何曰窝在被窝里口水横流,她咂咂嘴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沉浸在睡梦中。忽然,她的手忽然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手往前摸摸,软软的硬硬的,她的眼睛倏地睁开,往旁边一看。
“啊!”
明诚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叫,会把护士招来。”
何曰抽出枕头挡在自己面前说:“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看清楚,这是你的床吗?”
何曰仔细一瞧,才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房间,再往前回忆才想起昨天她摔下楼梯后就神志不清了。昨儿半夜把明镜吓得够呛,去见姑奶奶落了水,和明诚出去玩儿遇到了劫匪,半夜在家还能从楼梯上摔下去,难道是最近时运不济犯了冲?把她送到了仁爱医院后,经过检查,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休养两天就会好,明镜放心离去回家给阿香煲鸡汤,明诚主动请缨留下来看护,于是明楼把事情交代给他,拎着还趴在床上十分好奇地明台也回了家。医生回到病房补充道:“醒来仍可能会伴有一些后遗症,不要慌,两天后这些症状就会慢慢消失。”
白色的墙壁,白的床,原来是病房,何曰神情放松下来,明诚刚要靠近,何曰又举起枕头,活像要炸碉堡的董存瑞:“别过来,你穿了衣服吗?”明诚嗤之以鼻,把被子一把掀开,里面穿戴整齐,只脱了一件外套,“昨晚实在太冷,医院没有暖炉,我才借了被子盖。你个豆芽菜,我对你那什么都算是你占了便宜。”
花擦,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不可以侮辱我的身材!何曰直起身子做了一个扩胸姿势,“不要把我的低调当贫瘠,我现在十五岁,等十年后肯定是高耸入云,宽如大坝!”
两个形容词一出,明诚差点被口水呛死,“阿香,你……”太有才华了。
何曰豪言放完,像泄了气地皮球,终于捡回了一些羞耻心,她躲在枕头后面颇不好意思地说:“阿诚哥,早上好呀。”
明诚清咳两声,“嗯,早。”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尴尬起来,明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聊天话题,“早饭想吃什么?”
“阿诚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何曰含羞的样子十分乖顺,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