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用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把小纸包递到管引男面前,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喏,给你……”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又忍不住呜咽起来,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稍微停顿了片刻之后,她才强忍着悲痛继续说道:“呜呜呜……谁能想到会这样啊,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当时我看到你哥哥从屋子里走出来,还以为他是准备去地里干活儿呢,也就没有太在意。可谁知道,谁知道你哥哥他居然……呜呜呜……”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根本没办法再继续讲下去了。
周围的人们听到这儿,一个个更是心急如焚,纷纷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哎呀,秦知青,你倒是快点说到底发生啥事儿啦!这可急死人了哟!一一那小子到底咋欺负你了?要是他真有那个胆子干坏事,我倒还真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这时,人群中又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可不是嘛!平日里这小子见到个女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恨不能离得十万八千里远。他要是真敢对你动手动脚的,嘿,那我可得尊称他一声‘好汉’喽!”
“我说,有金,你儿子都已经满头是血了呀!你怎么还不赶快去找老李头过来给孩子瞧瞧?万一真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啦!”一旁又有位好心的村民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劝道。
然而,管有金却满脸不耐烦地回道:“哼,那是他自找的,死了更好,也免得整天在外边丢人现眼!”
听到这话,周围的村民们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身为父亲的管有金居然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这时,村长管爱国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喝道:“管有金,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啊!你这样做难道不会让孩子感到心寒吗?小七,快去把你李叔找来,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管爱国一边说着,一边气愤地瞪着管有金。他心里清楚得很,明眼人只要稍加观察就能发现,管一一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身后偷袭才受的伤。要不然以管一一的身手,就算是正面遇上三个女知青,也绝对不可能落到这般田地。
“好嘞!”管小七快速地应道,仿佛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指令一般,话音未落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两条腿快速交替摆动,扬起一片尘土。
与此同时,那位女知青依旧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
管引男则站在一旁,焦急地安慰着她,“小莲,你别哭了,到底我那个哥哥对你做了什么?”
而这个女知青带着哭音说道,“你这哥哥真是太过分了,简直不是人!”然而,就在她们两人说话间,管引男手中紧紧握着的一小包红糖却早已被两个眼尖手快的弟弟瞅见并趁机抢走了。
面对此情此景,管引男心中虽然疼惜得要命,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暗埋怨起秦小莲来,“心想她为何就不能悄悄地把红糖给自己呢?”
再看这边的管一一,其实之前也曾有过短暂的清醒时刻。
毕竟,无论怎样说,他都是一个壮劳力。可当他听到父亲说出那些伤人至深的话语时,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刹那间,他觉得人生已毫无意义可言,活下去似乎也失去了动力和希望。
原本长年累月从事繁重的劳作,吃得差、休息少,使得他的身体早已严重透支。以往全靠着内心深处的那股倔强与坚韧硬撑着,但此时此刻,那支撑着他的最后一丝力量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消散无踪。于是,他不再抵抗,任凭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
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老李头匆匆赶来了。只见他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面色凝重地吩咐道:“快,管有金,先把管一一脸上和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我来给他上药。”
管有金不情不愿的照做,粗鲁地用湿布大致擦拭了他儿子满脸的血污。
老李头上完药后,又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中取出几块洁白的纱布,熟练地将伤口包扎起来。完成这些后,他站起身来,环视一圈在场的众人,缓缓说道:“这孩子伤得不轻,以后可得好生调养着,以后不可再让他去干那些繁重的体力活儿了。”
听到这话,管有金和王多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管有金紧皱着眉头,转向一旁站着的女知青秦小莲,面无表情的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便!”说完,转身就回屋去了,不再关注自己受伤躺在院子里的大儿子的死活。而王多弟同样没有多说一句话,默默地跟在丈夫身后进了屋,那沉默的背影似乎表明她对此事也是漠不关心。
“哎?管有金,给你家孩子看诊不要钱,可是这个药和包扎用的东西你的给我钱,总共1块钱,这可是公家的东西。”老李头连忙喊道。
“什么?就这么点东西就要1块钱?你这是抢钱呀?”王多弟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一小子头上不止一个伤口,你们又不是没看见,更何况最少不得还得换一次药呀?”老李头生气的吼道。
村长管爱国看不下去了,满脸不悦的就说,“行了,从管一一的工分里扣。”
王多弟和管有金一听要扣工分,那怎么能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