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徽莘心里一颤,暗自忧愁。
若是现任家主当真在王家人兴旺发达的敏感时刻,一时意气用事,放弃家主位,王家人便会起内耗。
据陈徽莘所知,但凡大家族内讧不息,必会走向衰落。
何况,苍山村王家对中等家族都难望项背,区区一个偏野山村里的小家族,若起内讧,能经得起内耗?
如今,虽与虎牙军合作,在十字路口威镇四方屑小,也得提防虎牙军反客为主。
招收百数百数的邻村人,在苍山崖壁山开采黄石,又得时刻监管。
而每天支出的银两,让王家捉襟见肘。
陈徽莘也知晓王家大致财富状况,被王家龙骗走二十一万两银,使得王家人财两空。
另外,因买火药炸黄石,让七虎各家勒紧裤腰带支出一万五千银两。
目前,王家财富状况,堪忧。
若是再起内耗,王家人非散不可。
问道:“郎君,你为何知晓老大,已无心做家主?”
掌管王家财务的王柱贵,更是对王家人的财务心中有数。
尤其是上次老家主接受小宛提出的议题,聚集家主权力,加强监督……
王家七虎一致同意与支持,还没到几天,老大因王良生死不明,王家财富紧缩等各种因素,自甘意志消沉……
一个家族的家主,若无斗志,将顾不全大局,必会连累整个家族。
瞧出陈徽莘忧心忡忡,笑了笑:“大哥在这些时日劳累过度,一时犯了心理糊涂,或许,过几日,会重新振作。”
王柱贵为了让陈徽莘安心,接着又道:“夫人,不必忧伤,老家主还健在,王家就散不了。”
“是的。”
陈徽莘轻轻出了一口凉气,又道:“钰国人听说王家有黄石卖,他说可以找到收购黄石的大买家。”
王柱贵听到,不可思议地站起身,两眼放光,满口惊喜地问道:“真的。”
“不过,钰国人有一个条件。”
“夫人,快说,是什么条件。”
“其实,也很简单。”
“夫人,请不要吊胃口,先说来听听。”
“他说先放十万定金,但是,对接人必须是咱们夫妻,也可以是武山,其他王家人一概不认。”
王柱贵听是这般条件,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我还以为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原来是专利咱们家的条件,多多益善。”
陈徽莘苦笑一声:“郎君,急躁了。”
王柱贵顿间哑口,不知陈徽莘何意,明明是钰国人,特意借此机会报答咱们夫妻,王某何来急躁之态。
陈徽莘也知道钰国人心意,想到当前王家,尤其是家主意志消沉。
本无意针对家主,若是家主一时糊涂,误以为郎君争权夺利,更是伤其心。
加之,虎牙军对逃走的钰国人耿耿于怀,何况,如今虎牙军驻扎在十字路口,若是被发觉,反倒成了虎牙军向王家发难的机会。
自己本想为王家建功立业,反而成了王家罪人。
钰国人,如柄双刃剑,用好,利大。
一步走错,有覆巢之危。
于是,陈徽莘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柱贵。
王柱贵听后,暗自佩服夫人考虑得周全。
不过,对钰国人购买黄石的事,心里认为只要钰国人诚心购买,一定有办法瞒过虎牙军。
有句富有哲理的谚语: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
当想到王家马上揭不开锅盖了,当前是急需银两的时候。
原本办事谨慎,顾前顾后的王柱贵,想着钰国人的十万定金,必能让整个王家都能周转开来。
同时,也是王家当前兴旺发达的第一桶金。
掌管王家财务的王柱贵顾不了什么险中求,险中丢,只想如何让钰国人,安全地买下黄石,才是王道。
“夫人,当前王家余银不多,每天的开支又是那么大,快到了捉襟见肘的时候,若是在以前,夫君总是算来算去,顾前顾后,如今,请夫人与夫君速去见钰国人。”
陈徽莘虽然不清楚王家库房如何,但在前几天,自己当了一颗娘家,十多前陪嫁给自己的珠宝,才为王柱贵凑成一万五千银两。
瞧王柱贵心急如焚,睡意全无,暗自狠了狠心,道:“郎君,你已说明,徽莘若不再倾力支持,有负郎君。”
“多谢夫人谅解,那,咱们快走。”
“慢,你我只能去一人,以防有人来府,无人招待。”
“也好,夫人在府,夫君去见钰国人。”
于是两人又商量了一会,王柱贵急速出府时,碰上小宛从西厢回来,也不问话,匆匆而去。
小宛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了错觉,不然,爹爹肯定没有好脸色给自己看。
回到府上,陈徽莘到门口,准备关大门,见小宛回来,摇了摇头,也不责骂,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么晚才回来,真是陃习难改了。”
小宛心里也很委屈,又不能理直气壮,怯怯地回道:“小宛出府之前,说去西厢,得到爹娘的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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